裳若依原本還想套一套赫景和的話,但是既然自己易容的事情已經敗露,想來從他們口中也探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索性將話說明了。
裳若依將麵具揭下,赫景和與蕭貴妃齊聲說道:“竟然是你。”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西域了嗎?”裳若依冷哼一聲:“我原以為赫家百年忠烈,你作為定國王府的後人,怎麼也不會做出這等濫殺無辜,殘害忠良之事,但如今看來,是我高估你了,好好的郡王府公子不做,去什麼門派當少門主,給彆人當兒子,當孫子,日後你出門可不要說你姓赫,丟不起這個人。”
赫景和聞言,似是被說中了什麼不堪的心事。
他曾經以自己的身世為榮,他以為自己身上流著的是定國王府的嫡出血脈,尊貴無比,但是自從知道他爹身上流著妓子的血,他便始終覺得自己身上肮臟無比,直至被帶回天音門。
“一個女人而已,你知道什麼?你怎會知道我這個少門主做的比什麼定國王府的公子差?定國王府而已,郡王府而已,日後都會是我的囊中之物。”
裳若依眼睛微眯,嗤笑一聲:“一個不入流的門派,隻會那些用女人迷惑君心的伎倆,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想要以此禍亂四國,你們從中漁翁得利,簡直是天方夜譚。”她看了看蕭貴妃“貴妃娘娘,你以為你給皇上下的蠱毒,就那般神不知鬼不覺?”
蕭貴妃一怔,旋即想到什麼,冷聲說道:“你一早便知道皇上中蠱毒的事情?你如何能確定是本宮下的毒?”
聽她這樣說,裳若依笑了笑:“剛剛不能確定是你還是皇後,但是現在,我確定了。”
“你竟然套本宮的話!”
“要怪就隻能怪你腦子不行。”她笑了笑,目光在赫景和與蕭貴妃之間轉了轉:“不過你們二人倒是極為相配的。”
腦子都不怎麼樣。
“你!”
蕭貴妃氣急,但是她也隻能緊緊攥著手,拿裳若依沒有任何辦法,吵也吵不過,打更是打不贏,她隻一招便將自己打成重傷,她要拿什麼跟裳若依爭辯?
“幸而你當時為了權勢地位選擇進宮,我們城王府還得謝謝你的大恩大德,否則,我兄長可真是太悲慘了。”
她的話讓蕭貴妃臉色更加難看。
在她說話的時候,嵐息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試圖在她身上找尋出自己熟悉人的影子。
她的打量自然儘數落在裳若依的眼中,阿嵐,即便你如今改變了聲音和容貌,但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在她出現的瞬間,裳若依便已經確定眼前人便是前世的隊友阿嵐。
“裳若依,你這麼幫著定國王府和城王府,你能得到什麼好處?”赫景和冷聲說道:“你如今來到西域,還不是因為定國王府嫌棄你這個庶女的身份?他們才不會顧忌當初你為他們做過什麼,在流放之地,若不是你,他們早就病死餓死了,如今他們回到西域,又變成高高在上的王爺世子,王妃郡主,便將你一腳踢開!你來到西域,搖身一變,做了城王府的郡主,但是這裡於你沒有生恩,沒有養情,你卻要為他們賣命,你瞧不上我,你又好到哪裡去?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棋子?”裳若依冷笑一聲,指了指身後的鐵羽衛:“你從定國王府出來,鐵羽衛,你可知道?”
赫景和聞言,臉色驟變:“鐵羽衛!你竟然能指揮得了鐵羽衛!”
旁人對於鐵羽衛是什麼可能尚不清楚,但是作為從小在定國王府長大的人,赫景和對鐵羽衛在王府的重要性,心知肚明。
唯有王府真正的掌權人才能指揮鐵羽衛。
嵐息擋在赫景和的跟前,低聲說道:“少門主,你先走。”
赫景和早就想跑了,自從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裳若依,他就覺得渾身酸痛。
尤其是被裳若依曾經用針刺的手臂,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時刻挑戰著他的神經。
聽到嵐息讓自己先行離開,他恨不能現在就遁入土中。
嵐息的聲音很低,但是哪裡能逃得過裳若依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