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瀾得了連翹的通報,
放下手裡的小毫,起身往樓下迎接。
“段大人安好。”
沈逸瀾福身行禮。
“九姑娘不用客氣,既做了陵州城的管莊太監,咱們便是一家人,便要將陵州的鋪子開好。”
自貶身價話說的真誠,跟真的一家人一樣。
這就是段方之的可怕之處,不知道陵州城內多少東家被他誆騙。
場麵話誰不會說,沈逸瀾笑道:
“段大人說的是,陵州的繁榮是咱們商賈的責任。”
咱們咱們的,聽著就親切。
沈逸瀾將他讓到二樓,段方之的眼睛不夠用了,當然也看到了半夏的記賬方法,
“九姑娘行事果斷,這個方法段某想過,沒有得力的人做這個事,銀錢上總被抽調,這麼做了銀錢也是在上麵掛著”
他說著說著就哀傷了,沈家能成為江南首富,沒有一個人是白給的。
接手皇商的鋪子,隻有沈家的最省心,賬目清楚,裡裡外外井然有序。
半夏被誇獎,抿著嘴笑嘻嘻的,“段大人過獎了,沈家比我得力的大有人在。”
沈逸瀾算是明白了,段方之是話裡有話,平白無故的說什麼銀錢在上麵掛著。
見眼白處的紅血絲,也能想象得到,管莊大人憂思的,滇南翻十倍的廣陵錦的利潤不夠皇帝要的。
北麵在打仗,又遭了雪災,糧食欠收,沒有不用銀子的地方。
看了一會賬目,筆筆盈利,拿過來一搭眼,便知道今日賺了多少銀錢。
佩服得段方之,直咂咂嘴。
小書房有人進來,連翹端上來點心和熱茶,“段大人坐下歇歇,咱們這彆的沒有,賬本有的是,您要看管夠。”
連翹也被拐過去了,咱們咱們的說的順嘴。
段方之不好意思的坐下來,商賈之間很忌諱看賬目,沈家是個例外。
“九姑娘,我就直說了,此去滇南的贏餘,大部分要上繳內務府,今日上門催了,允我可以去次滇南,留出本錢,其他上繳,九姑娘可知如今運什麼最合算。”
沈逸瀾愣住了,確實沒想到他是來真心請教的。
見她沒說話,段方之懇切續道:“陵州城的鋪子,就要指望滇南再回來賺的銀子救了。”
望著他急切而真誠的目光,沈逸瀾有一絲動容,竟看不出狡詐之意。
“段大人能保證再從滇南回來,銀子不被抽調出去?”
滇南的繡衣使不比陵州少,段方之有心隱瞞廣陵錦的實際贏餘都難,不如賺多少,如實上報,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這點段方之不是沒想過,沒有彆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人都來了,他虛心請教,
“不知九姑娘可有什麼良策。”
“往滇南走什麼,大人要知道,什麼定西到了滇南賣不出去,以物易物再往回運,儘量不涉及金銀上的交易,皇帝想抽調都難。”
段方之眼前一亮,這個辦法好,他怎麼沒想到!
沈逸瀾後麵加了一句,“要想有源源不斷的財富,沈家一直有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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