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宅的前廳書房裡,
書案上是黃花梨的鎮紙壓著六尺的白宣。
裴五爺提著狼毫,手腕顫抖,所有的冤屈湧上心頭,怎麼也下不了筆。
“肖掌櫃,咱還是先去街上看看,是不是關進去幾天,不了了之了?”
“行,咱們這就去看看,”肖掌櫃笑道:“應該不會,這會都去封宅子了,一點餘地沒留。”
肖掌櫃轉身吩咐家丁們備車,兩人互相攙扶著上了馬車,
剛出家門沒多遠,便看見百姓奔走相告,人群往衙門的方向湧去。
衙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城裡會寫字的秀才,皆被縣衙征用,給不會寫字的老百姓寫狀子。
寫狀子一日,五百文,秀才換下了原本寫狀子的衙門文職人員,
許知縣開始讓大家察賬,計算多收繳的稅銀數量,搜集趙霸天橫行斂財的證據。
一時間衙門裡忙成一片。
裴五爺由肖掌櫃扶著往縣衙裡麵擠,快到門口被王槐攔住,
“咱們有事回去寫狀子,知縣大人沒空見客。”
肖掌櫃道:“王護衛,我是肖掌櫃,這是我們家裴五爺。”
王槐抬頭,麵前是有些病弱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比小老頭肖掌櫃都虛弱。
“你就是裴裴五爺,如意客棧的東家,被趙霸天欺負的那個人。”
裴五爺眼圈發紅,說不出話來,
肖掌櫃旁邊解釋道:“我家爺不相信趙霸天真的倒了,非要過來看看。”
王槐笑道:“沈家九姑娘打倒的人,沒見哪個能翻過身來,進去吧,許大人知道細處。”
兩人被王槐放進衙門。
裴五爺恍恍惚惚的,“不是郡主嗎?哪個沈家九姑娘?”
肖掌櫃道:“陵州府勝訴聯名狀的沈家九姑娘,”
兩人邊走邊聊,被小吏領到了放案卷的庫房。
許知縣跟著翻找證據,身上灰突突的。
肖掌櫃上前施禮,“許大人……”
許知縣抬頭,笑逐顏開的,
“裴五爺,您的狀子自己寫吧,衙門這裡實在忙不開。”
裴五爺眼圈攥汗了,
“許大人,這次是不是真的?”
許知縣拍拍身上的灰,拉著他往後堂走,
一進門猛灌了幾口涼茶,笑道,“裴五爺,不止您心慌著呢,在下也一樣,外麵需要寫狀子的更慌慌的,”
裴五爺不解的問:
“即是心慌,為何如此大的陣仗,日後萬一趙霸天放出來了,倒黴的還是咱們。”
許知縣望著堂中的墨竹圖,墨竹有節,正直堅韌,這是恩師送給他,不失為民做主的氣節。
“不管前路多麼艱辛就算是告禦狀,這些狀子本官也要接了,況且……”
許知縣看向裴五爺,續道:
“本官遇到一位貴人,若不是她的智慧和決斷,拿不下趙霸天,她手裡有趙霸天的供詞,這次他翻不了身,所以咱們要抓緊搜集證據,爭取在察情司下來查的時候,能拿出來。”
“許大人口中的貴人,可是沈家九姑娘?”
許知縣麵上有些紅,“對,是位美人,美貌與智慧並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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