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仆仆地趕到醫院,王騰火急火燎地闖進房間,不小心將嗓門開得有些大:“怎麼了,怎麼了。”
這不是獨立單間,一旁有病人家屬投來不悅的目光,王騰這才連忙雙手合十拱手道歉。
王騰看著病床上戴著氧氣麵罩的江林月,不禁詢問道:“怎麼回事,這麼嚴重?”
在他眼裡,需要用上氧氣麵罩這種東西,又如此年輕的,那都是重症了,以前也沒有發覺她有什麼病症啊。
周然帶著一絲幽怨地神色看著王騰,輕聲說道:“呼吸性堿中毒,醫生說是情緒太過激動了,她之前一直很樂天派的,前幾天我見她還不這樣,見過你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她幽幽一歎:“王騰,你那天到底做了什麼。”
周然睜著她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王騰,她認識王騰的原因,也是因為王騰一身的正義感。所以,要說王騰冒犯了江林月,她也是不大相信的。而且她也詢問過王騰,並沒有發生這種事情。
她也很疑惑,當時她可是親眼看著江林月一臉難受,麵色鐵青,最後暈倒了過去,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直至如此?
王騰看了看麵色蒼白,失了幾分血色的江林月一眼,又吐出了一口濁氣,示意周然和他來。兩人走到沒人的走廊,王騰看著窗外的夜色幽幽開口:
“她的父親去世了,那天我是去告訴她這個消息,並轉交她父親的遺物。”
周然張大了嘴,但是卻發不出聲來,這種事情,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周圍萬籟俱寂,靜的隻能聽見兩人的呼吸。王騰將那天發生的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也提到了她的父親為他而死。
語畢,對此周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王騰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說,沉默了幾分鐘過後,還是王騰先開口說道:“不錯嘛,你也已經步入宗師門檻。”
周然也是就事論事,開口道:“這件事還得謝謝你。”
是因為王騰把《不朽天書》傳授給周家,她才有機會走到這一步。自從接觸修行之後,她感覺自己走進了另一個世界。她可以感受到自己對身體的把控更入微了,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也可以做到了。呼吸、腳步都變得輕盈,佐以靈材,她的進步神速。
王騰點頭,也算是回應了一下。
“我去買點水果,剛才來得太匆忙了。”
呼吸性堿中毒說起來不是什麼大病,隻要及時送醫就沒有什麼大問題,這個他是知道的,所以也就不再那麼擔心了。
周然點了點頭:“去吧。”
她也不知道這兩人該怎麼處理未來的關係,聽王騰所言,兩人的關係真的就有些複雜了。
等到王騰回來的時候,江林月已經蘇醒了,氧氣麵罩也自然摘掉了。王騰邁著有些沉重的步子走近,將兩袋子水果放在病床旁邊的櫃子上。
他望著江林月,後者卻將腦袋瞥了過去,對此王騰沒有絲毫辦法,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遇到了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心中對江副局的虧欠被江林月繼承,王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周然似乎是有意給兩人騰出獨處的空間,雖然此地不是獨立病房還有他人,但是她不在這裡的話,也算是獨處了吧。
“我有些餓了,我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月月我待會兒回來。”
江林也看著周然抿了抿嘴,周然的小心思她自然清楚,她們可是剛剛才一起吃過晚飯的。恰巧是王騰約她的餐廳,還一直追問她不開心的原因。
可是,她說不出來。每每想到那晚整理遺物的時候,看到父親提前留給她的禮物,以及那張紙條上寫著的千鈞文字,她都忍不住想哭。
想到這裡,她的眼淚又不聽使喚地流了下來。
這時候,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拿著一張柔軟的紙巾為她拭去了淚水。那自然是王騰的手,她知道的,但是也沒有回過頭。
見到江林月這個樣子,王騰的內心也無比自責,他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拷問,活下來的人有時候比死了更難受。他自己也在無數譴責自己,如果那天不是自己要強行進入墓穴深處,或許就沒有以後的那些事。
“對不起。”
王騰的聲音低沉,又輕,卻在這夜色的掩護響徹在江林月的整個世界。
太過安靜了,夜色已深,靜得幾乎能夠聽見兩人的心跳。
王騰的一句話,又催得江林月情緒迸發,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她從來沒有怨過王騰,隻是……她從此再也沒有了爸爸,怎麼能夠輕易釋懷。
以前,父親總是很少出現在她的生命中,這麼多年她對父親都知之甚少,甚至於,多年未見的時候竟然不能第一時間認出他的相貌。從小到大,學校要求開家長會的時候,都是爺爺去的。小學、中學,都有不少人說他是沒有爸媽的孩子。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好像告訴他們不是的。可是又好像事實如此,父親一年都難得見到一回,甚至有時候僅僅能夠見上一麵。至於母親,從她記事起她就從沒有見過,隻是模模糊糊在腦海的深處有那麼一張臉,有個聲音告訴她,那就是母親。至於為什麼沒見過還會有一絲印象,大抵是從小大腦還沒有發育成熟的時候留下的影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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