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白氏再巧舌如簧,也說不出話來。
這事說來確實是侯府理虧,她跟老侯爺理虧!
就算她此刻想拿一下婆婆架子壓製蘭氏,自己都心虛沒臉。
說來都怪老三那個不盛氣的混帳!
真是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的爹娘給他擦屁股!
這要不是自己親生的,早掐死算了!
嘴唇翕動了幾下,最後努力爭取了一把:“這事確實是我們的不是,當初那神醫給老三也把了脈,說他沾染毒藥太久,雖然這藥對女子傷害更大,可他時刻帶著不離身,到底還是傷了根本。”
“老三是我最小的兒子,我跟老侯爺一向嬌慣他,也知道他的毛病。怕他經受不住這個打擊,就讓神醫瞞著他,沒告訴他真相。”
“當時你身子也病病歪歪的,又操心易哥兒的身體,我們怕你受不了這個刺激,也就沒告訴你!”
“這當時沒說,後來就沒機會說出口了,一直就拖到了今天。”
“蘭氏啊,你要怨,就怨我這個老婆子吧!都是做母親的,心都是一樣的!你心疼易哥兒,我也心疼老三啊!更何況男人在外頭,若是傳出身體不行,還怎麼在外頭行走?”
“你就看在易哥兒的份上,知道了也就當不知道如何?老三房裡的那些姨娘,都隨便你處置!以後我跟老侯爺也勒令老三不許再胡鬨了,安心跟你過日子,好不好?”
蘭氏笑了。
“老太太,您提到易哥兒,是忘記了易哥兒是被誰害成這樣了嗎?我易哥兒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從出生起,就飽受毒藥病痛折磨,這可都得多謝他的好親爹,三老爺所賜啊!”
“這麼些年,我和易哥兒倒是處處體諒,為三老爺著想,顧著他的顏麵!可三老爺什麼時候為我們母子著想,給過我們母子顏麵?”
“我處置那些姨娘丫頭做甚?她們跟我一樣,不也都是苦命人嗎?”
“老太太,您彆說了!我還是感激您跟老侯爺這麼多年維護我們母子。隻是三老爺那邊,我必然是要請太醫,親自給他診斷,親自告訴他結果的!
“這麼些年,他早就忘記了一個父親給自己兒子帶來的傷害!也忘記了一個父親該儘的責任!還時時刻刻厭惡和看不起易哥兒,每時每刻不忘記拿易哥兒的身體來傷害他!”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也嘗試一下,他的身體不行,不能有後,隻會有易哥兒一個孩子的後果吧!”
冷笑著說完,蘭氏看向了老太太白氏:“老太太,您說呢?”
老太太白氏頹然的往後一靠,她還能說什麼?
蘭氏字字句句泣血,占理不說,今天的態度擺明了,若是不同意,隻怕蘭家那邊就要知道了。
若是蘭家知道了,那事情就沒那麼容易收場了。
弄不好,整個侯府的名聲都要被牽連進去了。
侯府基業,還有其他兩房到底比老三一個人還是重要些。
老太太白氏很快做出了選擇:“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一個老婆子又能如何?隻一條!這件事情,除了老三和太醫,不許再多一個知道!”
蘭氏慘笑:“那是自然!就算三老爺不配為人父,為人夫!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兒媳婦還是知道的!自然不會傳出去,讓他帶累了我兒的名聲!”
老太太白氏放下心來。
她亦是個果決之人,既然已經達成了協議,索性早點把事情辦了,免得夜長夢多再出岔子。
也正好讓老三也醒醒腦子,少做些糊塗事。
當下就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下帖子,讓胡太醫入府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