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羯族大軍渡過沮陽河口之時,石勒便派遣屠各部落首領屠各達蔑率領兩萬士兵朝著代郡峽穀進發,企圖奪取紫荊關,隨後可以對西關形成前後夾擊。
屠各達蔑率領本部落的兩萬人馬繞過山穀內的胡泊區域,來到代郡峽穀方向,而守候在此處的侯泰也早已經發現了羯族大軍的動向。經過兩日的準備,峽穀兩側的山頂上放置了大量的滾木雷石。
原本進入代郡山口之時,地形相對來講比較開闊,可以很多匹馬並進,但是越往裡走,便越狹窄,屠各達蔑望著兩側陡峭的崖壁,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他這個草原上的部落首領,習慣了一望無際的感覺,對這種狹小的密閉空間很是厭惡。
當然與之而來的不僅僅是厭惡,還有一種作為指揮官的憂慮。
出於不好的預感,他下令先頭部隊先停止前進,隨後對身邊的親隨吩咐道。
“去,帶幾個人在前方探路,以免中了埋伏。”屠各達蔑命令道。
秦隨隨即帶著幾個羯族騎兵率先朝穀內而去,由於穀內多有山體上滾落的亂石,馬匹不敢奔跑太快。由於峽穀相對比較長,探路的羯族士兵前進一段時間,在探查無誤後便會派人回來傳信一次。
每傳信一次,屠各達蔑才會率軍行進一部分路程。在經過兩三次探查之後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屠各達蔑這才下令,全軍加速,快速行進。當他們行進半日之後,前方探路的羯族士兵再次跑回來。
這一次羯族士兵不再是一臉輕鬆,而是麵色有些凝重。
“報告大首領,前方一裡之處發現大夏的營寨,阻斷了山穀去路?”士兵來到屠各達蔑麵前慌忙說道。
屠各達蔑有些意外道“營寨?”
“是的大首領,營寨正好紮在峽穀中間,阻斷了去路。”
“營寨守備情況如何?”
“寨牆之上有百十名弓箭手,內部無法判斷?”
“山穀兩側可發現異常?”
“回大首領,山穀兩側皆是峭壁,峭壁之上無法伏兵,山頂之上無法探查。”士兵再次回道。
屠各達蔑身後走出一個青年說道“父親,想來那應該是大夏人設置的前方哨寨,事不宜遲,讓孩兒率軍去打掉這座營寨吧?”
屠各達蔑望向蠢蠢欲動的青年,有些擔憂的說道“隻怕這些狡詐的大夏人會設有埋伏。”
“父親,我們進入峽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如果有埋伏,應該早就發生了”屠各達蔑的兒子解釋道。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你率領一千人在前方打頭陣,迅速打通通道。”不再猶豫的屠各達蔑下領道。
“是”
得到命令的起屠各史可駕馬來到隊伍前列,一千羯族騎兵緊跟其後,向著侯泰的營寨快速行進。
山頂之上,伏擊的士兵小心探出頭,望著下方行進的部隊,隻是兩萬人的部隊,幾乎站滿了整個峽穀,必定有一部分人無法進入包圍圈。
羯族士兵來到侯泰的營寨前方,幾匹快馬迅速跑向營寨,馬背上的羯族士兵甩動著手中的飛鉤,然而不等他們靠近,幾十名大夏士兵便朝他們瘋狂射箭,幾名羯族騎兵很快便中箭落馬,隨即又是幾人甩動著長溝再次重來。
然而這一次衝上來的不僅僅是幾名羯族騎兵,還有一千名下馬充當攻城兵的羯族人尾隨。侯泰望著衝來的羯族人,大手一揮,營寨內早已等候的弓箭手紛紛揚起弓箭,朝向半空。
隨著箭矢的發射,一聲聲銅鑼之聲在峽穀內響起,悠長的峽穀因為地形原因,攏音效果極好,傳出極遠的距離,山頂上的士兵聽到銅鑼之聲,也頓時敲響銅鑼,三處伏擊點先後響應。
士兵們紛紛撤去掩蓋滾石的枝葉,砍斷木繩。無數的滾木、石塊從峽穀上方滾落,被點燃的樹枝也從山頂拋向穀內。羯族人的一萬先頭部隊被分成了幾段,滾木雷石不斷從上而下掉落。
聽到銅鑼之聲一刹那,屠各達蔑就知道大事不好,他想要下令讓大軍立刻後撤,但是狹長的山穀內根本沒有辦法快速後撤。
當滿天的石塊掉落之時,大量羯族士兵被砸死,受驚的馬匹漸漸失去了控製,一時之間峽穀之內亂成一片,因為被分割成了幾段,失控的馬匹前後奔逃,相互撞擊,羯族士兵紛紛掉落馬下,被踩踏而死。
後邊沒有進入伏擊圈的羯族士兵看到前方的狀況,立刻停止了前進,在屠各達蔑帳下一個首領的命令下,後方士兵開始調轉馬頭,向來路撤退,隻是還沒等他們完全調整好隊形,峽穀內便傳來了陣陣馬蹄之聲。
從伏擊圈內逃出的馬匹,快速向著緩慢移動的後續部隊衝去,撞擊在部隊的尾端,隻是由於地形狹窄,衝出來的馬匹不多,並沒有造成大麵積混亂,除了最後一些士兵受到波及外,整體大部隊並未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