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陳文傑、田恬和諸葛父母匆匆去而複返。
他們剛在醫院外找好最近的賓館,還未來得及休息,便接到了陸見秋的通知。
“陸同學,長明他,他怎麼樣了?”
諸葛母親眼含熱淚,焦急詢問。
“阿姨,醫生來了,正在搶救。”
聽他這麼說,眾人目光齊齊看向玻璃窗。
而就在此時,監護室內心電監護儀發出持續不斷的警報聲,隻不過短短幾分鐘時間,諸葛的心跳已經成了一條直線。
見狀,戴主任接過護士遞來的除顫儀,印在了諸葛瘦削得胸骨儘顯的胸膛。
一次又一次,可監護儀的心跳卻還是靜靜的躺著。
良久,看著那條怎麼也不舍得跳動起來的直線,戴主任歎了口氣,放下了除顫儀。
“這,這怎麼不救了,醫生怎麼不救了?”
見監護室內,醫生放棄繼續搶救,一直緊繃著臉,雙手死死握著窗沿的諸葛父親,滿眼惶恐不安地看向陸見秋幾人。
“是不是好了?長明是不是好了?”
諸葛母親同樣哆嗦著嘴唇看向陸見秋三人。
三人無言,陳文傑和田恬兩人心口仿佛有千斤巨石壓著,眼中淚花打轉,不敢去看諸葛父母的眼睛。
陸見秋雙拳緊握,手掌剛剛止住血的傷口因為太過用力再次崩裂,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卻絲毫不在意。
此刻,他心中隻有不相信。
他不相信諸葛就這麼死了。
他不相信爺爺陸震天會騙他。
監護室的門開了,戴主任摘下口罩,出現在幾人眼前。
“抱歉,病人沒有挺過來,我們儘力了。”
一句話擊潰了所有人的希冀。
諸葛母親承受不了如此晴天霹靂,雙目一翻,瞬間癱軟向後倒去。
諸葛父親就站在她身後,見妻子就要倒下,連忙伸手想要扶住她。
可他並不比妻子好多少,在聽到兒子沒有挺過來的那一刻,這位勞累半生,無論多苦都有一身使不完力氣的漢子,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這一扶,夫妻二人便同時癱倒在地。
“叔叔,阿姨!”
陳文傑、田恬連忙飛奔上前去扶二人。
而此刻,陸見秋卻是不為所動,雙眼死死盯著病床上已經沒了生命氣息的諸葛。
“陸同學,好好安慰病人家屬,準備後事吧。”
戴主任見陸見秋模樣,歎息一聲,便要返回監護室內。
就在房門重新關上的刹那,一隻正不斷滴血的手擋住了它。
“陸同學,你還有什麼事嗎?”
察覺到陸見秋跟著自己,戴主任回身想要攔住他。
“我不信!”
陸見秋吐出三個字,閃身來到病床旁,嚇了正從諸葛身上拔下各種管子的護士一個激靈。
護士本想嗬斥兩句,但見陸見秋麵若寒霜,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口。
陸見秋伸出兩根手指,不死心地搭在諸葛頸部大動脈,想要親手證實醫生的結論是錯的。
可這麼明顯的錯誤,醫生和護士們怎麼可能會在此時出現。
所以陸見秋很是失望的,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大動脈沒有一絲一毫的跳動。
陸見秋肅然無語,這一刻他有些恍惚了。
有關諸葛的一幕幕不斷在眼前浮現,那個嘻嘻哈哈、沒有正形的他,那個愛看島國動作片的他,那個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他。
“操!諸葛,你不準死!你不可以就這麼死!”
陸見秋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鬱結,一拳重重捶在諸葛已經逐漸冰涼的心口。
奇跡在這一刻出現。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正要最後撤掉心電監護儀的護士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見了鬼一般。
屏幕上的直線有了動靜,諸葛的心臟重新跳動了。
護士的驚叫聲太過巨大,頓時便引起了監護室內除陸見秋之外的其他人的注意。
順著護士的視線望去,他們看見了此生最為詭異,且最讓他們難以相信、難以忘記的一幕。
已經宣布死亡,心跳停止跳動絕對在二十分鐘以上的人,已經可以稱之為屍體的人,竟然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就這麼突然的重新活了過來。
這不科學,這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不科學。
“都彆愣著,救人!”
戴主任最快從震驚中醒來,立刻下令再次進行搶救。
於是剛剛才從諸葛身上拔下的各種管子,在一陣手忙腳亂中重新插回。
可當一切重新準備好,戴主任和其他參與搶救的醫生卻無法下手了。
因為,諸葛的各項生命體征以極快的速度恢複到了正常值,甚至如果不是剛剛親手參與了搶救,他們都要以為躺在病床之上的是一個完全健康的人。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剛才他明明就已經死了。”
最早進行搶救的那名年輕值班醫生,手拿一把手術刀,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去掉氧氣麵罩看看。”
戴主任看著各項恢複正常的數值,雖然不解,但還是憑著豐富的臨床經驗,下達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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