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闊彆已久的紫禁城,令儀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素日端莊雍容的皇後,如今笑容詭異,看向令儀時,令儀隻覺毛骨悚然。
一向囂張跋扈的華貴妃,眼下心事重重,再也撐不起往日的光彩照人。
曾經每日晨起景仁宮請安,妃嬪之間你來我往,好不熱鬨。
如今卻個個沉默寡言,默不作聲,偌大的宮殿恍若無人。
令儀從蓬萊島回來,本來做好了要被人嘲諷幾句的準備,誰知眾人閉口結舌,一言不發。
請安後人人都像老僧入定,看來大家都不傻,都知道這紫禁城要變天了。
從景仁宮回去後,連新竹都感受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回宮後興奮的情緒都壓了下去。
午後,弘曆得知她回來,特意過來給她請安,
時隔幾個月,令儀再次看到了自己的這個便宜兒子。
小小的少年,已經頗具風儀,他生的眉清目俊,麵帶欣喜的笑容看著令儀,從容下跪
“兒子給額娘請安,額娘萬福金安。”
令儀笑容清淺,柔聲道“起來吧。”
弘曆不愧是下任帝王,天生的演技派,明明與令儀相處時間不長,時隔幾月再見,對著令儀卻能作出一副依賴又孺慕的樣子。
“額娘,您終於回來了,您去蓬萊島這幾個月,弘曆好想你啊。”
這話令儀是信的,畢竟一個寵妃母親和一個失寵的母親,在宮中差距可太大了。
弘曆自認了令儀為額娘後,在後宮的待遇直逼有半個嫡子身份的三阿哥。
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過慣了好日子,弘曆當然再也不想再回到當初的圓明園。
令儀不在乎弘曆對她是否真心,反正她也不是自己的目標,養著他也隻是因為自己缺個兒子,互相利用而已。
因此她笑著摸了摸弘曆的額頭道
“額娘也想你。”
說完覺得有些乾巴,於是又補充道
“額娘去蓬萊島這幾個月,宮人伺候你可還用心?可有人欺負你?你過得可好?”
聞言弘曆眼眶一紅,想也知道,弘曆一個剛從圓明園回宮的皇子,不得皇上重視,身後又無背景。
令儀去了蓬萊島後,宮中的下人以為她徹底失寵,對待弘曆能有多用心。
弘曆揉了揉眼眶,低聲道
“額娘現在回來了,那些宮人自然不敢再欺負我了。”
令儀就見不得他這副上不得台麵的模樣,再怎麼說也是當今皇上的兒子,隻論出身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比他高。
怎麼就長成後來那副自大又自卑的模樣了呢?
令儀看著弘曆眉頭緊皺,聲音也冷了下來
“弘曆,你是皇子,無論額娘失勢與否,都不能改變你是皇上的兒子這個事實。
作為愛新覺羅家的兒子,斷斷沒有被奴才欺負的道理,你可懂?”
弘曆聞言有些惶恐“可他們欺負兒子,沒人護著兒子…”
令儀有些不耐“何須他人相護?你是皇子,本就是這紫禁城的主子之一,奴才不恭,處置了就是。”
大清是父係社會,彆說弘曆的親生母親是宮女,就算他母親是乞丐,也改變不了他是龍子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