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儀看著帳外久久不語的男人,感受到他投射過來複雜的目光,便知道這一步走對了。
因為她想在宋君堯麵前維持心思單純,柔弱無依,離開他就不能活的人設。
所以她就必須要讓宋君堯知道,她在不知他身份時,就已對他動情。
隻有這樣,她以後表現出“情根深種”,“離開他不能活”這個性格時,才合情合理。
想想吧,一個從小被父母放棄的女子,與生父生母都無甚感情。
隻將全身心都係於他一身,哪怕他是個販夫走卒,她都愛重於他。
這麼一個孤苦無依的絕色女子。
宋君堯這樣本就對她動了心,掌控欲與控製欲又強到極致的男人,怎會不憐,不愛呢。
且她還是個傻白甜,都當上妃子了,還敢連命都不要,跟他坦白入宮以前的事。
她如此性格,以後就算宮裡有女人陷害她。
宋君堯也會先入為主,相信她不會做什麼壞事吧!
令儀跪在地上,頭垂的極低,她在用身體語言告訴宋君堯她目前的恐慌與無助。
最終宋君堯掀開紗帳走了進來,他伸手將她扶起,兩人身高差很大。
令儀就算挺胸抬頭最多也隻到他的下巴處。
如今即使宋君堯親自扶起她,她也不敢抬頭。
隻是微微顫抖著身體,將頭低在他的胸膛處。
宋君堯看她這樣,心中的疼惜之意幾乎呼出胸口。
他不忍心再嚇她,用最溫柔的語氣對她道
“你抬頭看看朕。”
令儀聞言輕輕抬頭,一張十分熟悉的俊美麵孔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令儀見狀,滿臉震驚,不由自主道
“陳先生,怎麼是你?”
男女相處時,有一個特殊的稱呼十分重要。
曾經宋君堯讓令儀喊他陳大哥,但她覺得這個稱呼實在太過普通。
以他這個年紀,估計此前已經被不少人喊過大哥了。
於是,在宋君堯給她講外麵的風景時,她故意裝作很崇拜的樣子對他道
“陳大哥,你懂的好多啊,比學堂的先生知道的都多,要不我叫你陳先生吧。”
宋君堯當然不會在意一個稱呼,所以後來令儀一直喊他陳先生。
如今再次聽到令儀喊他“陳先生”,宋君堯一時隻覺極為懷念。
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腦後的秀發,柔聲道
“是我。”
此言一出,令儀的眼眶中迅速凝結出淚水。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她情不自禁,合身一把撲進宋君堯懷中。
忍不住放聲大哭,哭聲中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還邊哭邊道
“你是皇上,你居然是皇上,你是皇上你為什麼不早說。
你知不知道我快要嚇死了,我還以為我肯定活不到再見你的一天了。”
她哭的極為淒慘悲切,宋君堯將她抱在懷中,第一次理解了何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