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說謊,對彆人說謊,每天都活在謊言之中,你不累麼?”良久,虞清歡終於忍無可忍,平靜地道。
身後久久沒有回應,最後,傳來衛殊躺倒在榻上的聲音。虞清歡終於,緩緩闔上了雙眼,在不安惶恐之中,敞著破破爛爛的門,一覺睡到翌日辰時,被客棧的雞鳴喚醒。
整裝待發,虞清歡認真叮囑了阿六幾遍,下樓吃了點東西,又買了些乾糧,打馬直接往平城的方向而去。
而衛殊,狗皮膏藥似的,一步不落地跟著她。
她甚至不知道長孫燾在哪,也從未問過阿六,她就這樣憑著前世的記憶,趕往前世疫情最嚴重的平城。
幾日過去了,人疲馬乏的二人,勒馬站在一座巍峨的城牆麵前。
平城,到了。
“小狐狸,你確定沒有走錯?”衛殊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望著眼前的城,漫不經心地道。
雖然一路形影不離好些日子,但虞清歡仍然不適應和這個男人相處,他就像一塊永遠都不會融化的冰,散發出的寒意永遠排擠、壓迫接觸他的人。
但他除了難以接近外,似乎也不是很壞……
虞清歡被自己這個念頭驚到了,她連忙自嘲地搖了搖頭,責怪自己豬油蒙了心,竟然在衛殊的尋找他的優點,以此來說服自己衛殊為人其實不錯。
這就是人的賤性,也是人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導致我們在生活中,常常遇到這種情況如果你一直是個好人,某天不小心做了一件壞事,彆人就會說,原來這人不咋地,平時挺會裝的。如果你一直是個壞人,某天做了件好事,大家會說,其實這人挺好的,以前沒看出來。
她現在就是那賤兮兮的後者。
“沒錯。”虞清歡淡淡地應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因為當她看清眼前的城時,整個人已怔在了當場。
是這裡,竟是這裡。
那日的夢中的白霧散開,現出的便是這平城的一角。原來,她從未踏足過的平城,竟先一步入了她的夢。
“外祖父,這是天意,還是冥冥中有你指引……”虞清歡喃喃自語。
長空萬裡,風過無痕。
天氣燥熱異常,火辣辣的太陽打下來,大地仿佛被蒸熟了一般,所有的樹木都無精打采的站著。
衛殊擦了擦額上的汗,擰眉道“小狐狸,你一個人嘀嘀咕咕什麼呢?到底要不要進城!”
“你想好了麼?”虞清歡望著守衛森嚴的城門,挑起唇角問道,“若是進去,出來就難了。衛殊,我不管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奉勸你,彆拿生命開玩笑,人命,實在太脆弱了。”
衛殊眸光一閃,湊到虞清歡耳邊問道“小狐狸,你擔心我?”
“你是擔心自己這張臭臉嚇到彆人,所以才故意嬉皮笑臉的麼?”虞清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還是閉上嘴巴,不怒而威的感覺順眼一些。”
“啪!”衛殊的鞭子,猛地抽在了虞清歡坐騎的臀上。
棗紅色的馬兒吃痛,撒開蹄子往城門口衝去。
前麵,正是高聳的城牆,一旦撞上,必定粉身碎骨。
虞清歡不假思索,抽出匕首刺在馬脖子上,馬兒往前猛衝幾步,忽然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便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