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虞清歡沒有和白漪初比的興趣,在長孫燾心裡,無人能越過瑜兒的位置,哪怕有一天白漪初把她在長孫燾心裡僅有的位置擠掉,她也不會因此而恐慌,因為經過了在秦臻那裡的失敗,她不說能看破紅塵,但也對情愛一事有了一定的見解。
雖然愛意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來臨的時候情不自禁情不由己,她不能控製自己不去愛誰,但卻能控製自己不要作踐自己。
所以,遲早會冒出來的白漪初,並沒有讓她感到壓頂的危機感。
小茜帶來的燈,是八角宮燈,顧名思義就是有八個角,骨架是天竺上好的小葉紫檀木,而糊麵的絹紗是南海最輕最最柔最韌的鮫紗,一共有八麵,上有四個小麵,中間有四個長麵,還都是纖塵不染的白色。
“該畫什麼好呢?”虞清歡捏著筆思考了一會兒,立即在上麵的四個小麵分彆畫上寓意君子之風的冬梅、春竹、建蘭、秋菊,而下麵的四扇長麵,則分彆畫上北鬥東指、孩童鬥蛋、灼龜稻熟、綠蟻新酒。
沒有什麼太深的寓意,春竹和北鬥東指喻春,建蘭和孩童鬥蛋喻夏,秋菊和灼龜稻熟喻秋,冬梅和綠蟻新酒喻冬。
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有日,有月,有星,有雲。
足足畫了兩個時辰,才把宮燈畫完。
虞清歡把宮燈放到一旁,長長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有人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輕地為她蓋上了一件披風,接著,拿起了桌上的畫筆,在她的臉上描摹了幾筆,一隻小花貓躍然於眼前。
長孫燾輕輕放下筆,把親自端來的吃食,順手端了回去,走到小茜和綠猗旁邊,還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虞清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她費力地睜開眼睛,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渾身也酸痛得厲害。
雖然有春困秋乏之說,但也不至於這麼厲害,虞清歡隨手給自己號了一下脈,頓時嚇得靈台清明——如如如如果……她她她她沒有號錯,這這這這脈象,好像是喜脈。
這要怎麼和長孫燾說?
“王爺,我懷了,但不是你的種,你要做便宜爹爹嗎?”
虞清歡無法想象,長孫燾會把她碎屍幾萬段。
但……手臂的守宮砂,鮮紅如血滴,她分明是處子之身,為何會被診出喜脈?
虞清歡百思不得其解,連忙一頭紮進那堆醫書裡。
翻了許久,才終於找到假孕現象的原因——中毒。
虞清歡擰眉想了許久,把前幾日黑衣人交給她的信封翻出來,然後放到水裡浸濕後,再放到燭火上烤乾。
果然,淺黃色的信箋變成了綠色。
這虞老狗,竟然在信封上給她下了另外一種毒,那毒無色無味,中了後會讓人產生假孕現象,先是脈象的變化,接著便逐漸伴隨著惡心、嘔吐、嗜睡等症狀。
但虞清歡想不通的是,虞老狗為何要這樣做。
如果是讓她假孕爭寵,那應該會讓黑衣人說明,如果是讓她出現孕像,以此來陷害她和彆人有染,那也說不過去,畢竟是否被破了身子,有經驗的麽麽都能檢驗出來。
毒不難解,但這虞老狗,到底想做什麼呢?
虞清歡想了許久,沒得出個結果,索性準備向長孫燾攤牌,她吩咐小茜和褲綠猗自便後,提了桌上的燈籠,披了件粉色的披風,趁著月色去了暮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