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長孫燾回屋,虞清歡就一直在熟睡,長孫燾也不吵她,親自把等會兒要穿的衣裳準備好,然後伏案處理公文。
他忙得一刻都不得停息,眉宇間儘是倦色,但那坐姿,並不因為事情擠壓太多而有所歪斜。
就好像天塌下來,他也能挺直腰板扛住一樣。
“草草……”睡夢中的虞清歡嘟囔了一聲,他反手去拍了拍虞清歡的背,卻不曾想,手被抓住了。
虞清歡抱住他的手臂,又睡沉沉睡去。
長孫燾就這樣任由她抱著,儘管這樣會讓他覺得難受,他需要把手背過去,而且伏在搬到床邊的案上寫字時,也並不方便。
但他甘之如飴,就像父母不舍得推開靠在他們身上的孩子一般。
等到夕陽西下,柔柔的橘光把屋裡映照得一片祥和時,虞清歡這才醒來,見長孫燾的手被她壓得出了印子,連忙彈起,邊揉搓長孫燾的手邊心疼地道“你怎麼也不抽出來,你看看這手掌,都被我壓成什麼樣了?”
長孫燾不以為意“舍不得抽出來。”
虞清歡“撲哧”一聲笑了“不能這麼慣著孩子。”
長孫燾轉身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又想說我像父親,是不是?”
虞清歡整個人完全賴在他身上“你哪裡像,根本就是,父愛夫君之愛都能給我。”
長孫燾為她理了理發絲“餓了沒?”
虞清歡道“是餓了,怎麼還沒送飯來?”
長孫燾漫不經心地道“我讓阿六撤了廚房裡的人,白漪初一個人忙著,自然要稍晚一些。”
虞清歡道“咦,王爺,你好壞哦!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長孫燾忙了一下午,也覺得倦了,他側躺到虞清歡的身邊,與虞清歡麵對麵“憐香惜玉這種事,不該隻對你麼?除了你,其他人在我眼裡,都隻有男女之分。”
虞清歡伸手捧住了他的麵頰“好了好了,一天天這麼肉麻,也不怕我膩了你。”
長孫燾握住她覆在自己臉上的手“你舍得嗎?”
虞清歡裝模作樣地想了想,然後遲疑道“舍得的吧……”
長孫燾輕輕撞了一下她的額頭“那為夫要更加賣力討好娘子才行,這樣就不會被娘子嫌棄了!”
虞清歡假意捂住額頭痛呼“夫君,你的賣力就是用力撞你的夫人麼?那麼你得逞了。”
長孫燾忍不住笑了出聲“小騙子,你根本就不痛。因為你要是痛了,我的心就會有感應,它會比你承受千萬倍的痛楚,但它現在並不痛,可見你在說謊。”
虞清歡“咯咯”笑了出聲,用小腦袋在長孫燾懷裡拱來拱去,一聲聲切切喚道“夫君夫君,草草草草,昭華昭華。”
長孫燾摟住了不安分地動來動去的她,在她耳邊輕聲道“真是頑皮。”
這時,門終於被敲響了。
為了防止白漪初察覺到異常,楊遷他們被安置在其他地方,驛館裡隻有阿六和薛巍這兩人露麵,他們是可以自由進出院子的。
所以進這院子需要敲門的,除了白漪初,他們想不到其他人。
打開門時,果然看到白漪初領著她自己的兩個丫頭提著食盒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