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此事的議論,很快就蓋過衛殊和二皇子搞斷袖的消息。
禦史們以為自己總算抓住衛殊的小辮子,在翌日上朝時,於大殿之上唾沫橫飛地彈劾,列出衛殊上百條罪狀,義憤填膺地念出來。
嘉佑帝撐著腦袋聽完,隻問了禦史幾句。
“誰先動的手?”
“定北侯。”
“你看,明明是定北侯先動手,結果打不過朕的衛殊,大秦有哪條律例規定,錯的一方因為打輸了就變成對的一方麼?還是愛卿你這樣認為?”
朕的衛殊……
此禦史卒。
嘉佑帝又問盧禦史“愛卿,身為臣子是不是應當為朕恩養百姓?是不是應當恪儘己責?敢問愛卿,衛殊他哪句話說錯了?”
盧禦史卒。
於是,衛殊在嘉佑帝明晃晃的撐腰下,他把定北侯打傷一事不僅沒有收到懲罰,反而得到了褒獎。
於是,朝中都知道皇帝的心偏到衛殊身上了,便再不敢多嘴一句,哪怕是嘴最賤的禦史們,都耷拉著腦袋,不敢去看衛殊。
風相抱著玉圭,列於文武百官前麵輕闔雙眼,默不作聲,自然也看不到其他官員頻頻使向他的眼色。
太子長孫翊皺著眉頭,看向衛殊的眼神裡,除了警惕,還隱藏著一絲妒忌。
下朝後,嘉佑帝把衛殊留下來,二人一同走向承明殿。
“衛殊,這次做的雖然囂張了一點,但你算是幫朕出了口惡氣,定北侯府手握兵權,倒是把他們養得囂張跋扈,連朕都不放在眼裡了。”
衛殊沒有回話,靜靜地聽著嘉佑帝說。
嘉佑帝經過一棵樹時,忽然停住了腳步,望著那棵葉子將黃的樹發呆。
許久,他才道“衛殊,你說朕一路廝殺,最終登上帝位,朕立於百萬生命之上,朕得到了什麼?”
衛殊淡淡道“權力,以及寂寞。”
嘉佑帝一拍欄杆,歎息連連“是的,朕得到了天下男人最極致的權力,生殺予奪,隨朕高興。朕也得到了寂寞,從此孤家寡人。但你少說了一樣東西。”
衛殊問“是什麼?”
嘉佑帝道“敵人。”
衛殊皺眉“敵人?”
嘉佑帝點頭“對,敵人。朕的敵人無處不在,母後、兄弟、朋友……最後都成為了朕的敵人。”
衛殊道“得到一樣東西,必定就會失去一些東西,代價是世間自然循環,陛下不必介懷。”
嘉佑帝笑了“衛殊,朕的手下能人不少,忠心的也不少,但你知道朕為什麼喜歡你麼?甚至對你的喜愛還超過朕的親生兒子麼?”
衛殊道“臣不知。”
嘉佑帝歎了口氣,眼裡儘是唏噓與懷念“因為朕這一生,始終深深愛著一個女子,從輩分上來講,她是朕的表妹,從小和朕一同長大,與朕青梅竹馬。”
“朕年輕時,滿心滿眼的都是她,為了她朕可以不要江山不要一切,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
“可當皇祖母問她,有沒有心儀的對象時,他卻選擇了一個粗魯的武夫。”
“後來朕即將奪得天下,朕日夜兼程趕到他麵前,卑微地問她願不願意做朕的皇後,朕可以給她改頭換麵,安排一個乾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