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一小箱營養藥劑從白教授的辦公室走出來,出了科研樓的大門,快到黃昏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言牧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難頂,先睡了三十年,又睡了三個月,現在一天一多半的時間還要花在睡覺上”言牧雲揉了揉眼睛,嘟囔著走下階梯。
他打算趕緊回去再補一覺。
雖然已經下午五點多了,但言牧雲完全不擔心這個點睡著晚上會失眠,現在的自己隻需要挨著枕頭閉眼兩分鐘就會直接進入夢鄉。
回宿舍有兩條路,一條是可以行車的大路,一條是穿過林蔭的小道。這兩條路的距離差不多,但選擇後者的體驗要好的多。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青石板小路上,林間的清風帶著草木的清新拂過麵龐,時不時還能看見幾隻在樹杈間或草地上跑動的鬆鼠,宛若行走在自然公園。
走著走著,言牧雲突然停下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張長木凳。
這個看起來躺上去好像很舒服。
他走過去坐了下來,聽著林中的鳥鳴聲,有點想在這裡小憩一會兒。
反正內院的學生好像本來就不多,而且正值假期,學生們白天都出去浪了,再加上科研樓這邊平時很少人來,在這裡睡一覺好像也沒什麼。
言牧雲打開筆記本電腦大小的金屬箱,裡麵上下兩層各鑲嵌著十支淡紅色的營養藥劑,一天兩支,剛好夠十天的量。
根據他以前喝營養藥劑的經驗,這玩意兒並不難喝,甚至口味比市麵上某些飲料還要棒。當下沒有猶豫,打開一瓶,仰頭直接全部灌入喉嚨中。
嗯,樹莓味的,清爽甘醇,甜而不膩。
言牧雲將空試管蓋好蓋子,重新塞回原處,隨後將金屬箱合上,墊在了自己的腦袋下麵。
倒不是擔憂有人趁自己睡著偷拿,隻是單純當個枕頭。
畢竟幾十年前的大學生整體素質都很高了,除了某些少見的奇葩之外,大家都是新時代講文明懂禮貌的好青年。更彆提現在還是三十年後的頂級學府,辰京學院的內院了。
心裡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言牧雲進入了夢鄉。
言牧雲是被凍醒的。
比起白天微風的清爽宜人,晚間的涼風刮在身上的滋味屬實不好受。
“噗嚕嚕”他打了個寒顫,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坐起了身子。
青石板小道上,每間隔幾米就有一盞路燈。柔和清冷的白光灑在小道上,灑在林間的植被上,額外有一股清冷寂靜的氛圍。
在醒過來的這一刻,看著周圍有些陌生的環境,言牧雲突然莫名有些傷感。
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拋棄。
這種感覺對於很多人來說想必都並不陌生,當你一個人去外地求學,工作,甚至有時候在家裡,睡了一個午覺後起床,總會有這種感覺。
在那一刻,像是失去了什麼永遠無法挽回的東西,整顆心空落落的。
當然,這種感覺也不會持久,刷兩個沙雕視頻,點個外賣,或者被舍友叫著開黑時,這種失落感很快就會淡去。
但對於此時的言牧雲來說卻並不是這樣。
先是三十年,物是人非。等好不容易適應了陌生的環境,交了一些朋友,突然又昏迷三個月,等再次醒來又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這種孤獨與無助,並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原地呆坐eo了半分鐘後,言牧雲騰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大搖大擺的往林子深處走去,嘴裡還哼起了小曲兒。
對於有過留學經曆的他來說,這其實也沒啥,至少現在自己周圍不是嘰裡咕嚕的老外。
科研樓到宿舍的路程並不算遠,走路二十分鐘左右就差不多了。
在大約還有兩三分鐘就能出林子的時候,言牧雲的心裡突然一動,總感覺周圍給他的感覺有些奇怪。
我記得剛剛那條路左邊應該有條岔路啊?
他往回走了幾步,定睛看去,發現那裡確實有條岔路,通向林子有些幽暗的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