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小鎮外,一輛黑色的指揮箱車裡。
穿著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許文哲翹著二郎腿,撫摸著懷裡的黑貓,一雙狐狸眼笑眯眯的看著身側“有必要把他們逼的這麼狠嗎?月曉那小子看起來都快被嚇尿褲子了。”
“沒辦法,時間緊迫。”回話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山羊胡老人,身穿灰色唐裝,腦袋光可鑒人的像是打了蠟。
如果此時那些在小鎮裡拚死拚活的苦命學生們在看到他後肯定會大吃一驚,畢竟沒人會想到幾個年輕學生的切磋演練竟然能驚動堂堂院長大人。
“時間緊迫?發生什麼事了嗎?”許文哲來了興趣,坐直身子問道。
諸葛向明沒有說話,但他身後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開口了“三天前,他們又來了。”
“他們?”許文哲一愣。
美婦人斜了他一眼,語氣冷冰冰的“神使,來的目的還是為了見他。但是上麵的態度很強硬,給擋回去了。”
許文哲咧了咧嘴“沒必要吧,就為了一個人,和神明的使者關係鬨僵?”
“還沒到鬨僵關係那一步,上麵派的負責談判的人水平很高,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那群自詡為‘至高者’的家夥乖乖回去了”
美婦人說著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微微俯下身子關切道“老師,到吃藥的時間了,我去給您倒熱水。”
“嗯好,麻煩你了。”諸葛向明嗬嗬笑道。
看著婦人離去的背影,許文哲的眉毛忍不住跳了跳,原本有些緊繃的麵部微微鬆懈。
諸葛向明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微微偏頭笑道“你還怕她?”
“沒辦法不怕啊。”許文哲露出一抹苦笑。
中年婦人名叫蘇雅,是辰京學院的第一屆畢業生。她原本就是院長諸葛向明的學生,畢業後也沒去彆的地方,直接應聘成了他的私人助理。
許文哲剛入職的時候曾不小心“調戲”過她,被收拾慘了。
不過說是“調戲”其實有點過了,對於許文哲自己來說也就是習慣性的、略顯輕浮的誇讚了一下美麗異性的外貌而已。畢竟那時候他也就二十出頭,平日裡經常出入夜場酒吧,難免有些口花花的壞習慣。
然而就是這麼一件他沒根本放在心上的小事,讓他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如果要用一句話概括許文哲那段時間的生活的話,那就是“被全世界遺忘”了。
去食堂吃飯,阿姨打三個菜的工夫問了他四次要吃什麼,仿佛她隻要一低頭記憶就會被重置。去上課發現課被占了,而占課的老師和底下的學生都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仿佛他才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不速之客。和昨天剛認識的新同事打招呼,結果對方一臉警惕的叫來了保安,說校園裡出現了可疑的不明人士,最後他還是趕緊掏出證件才避免被強製請離。
而最讓許文哲崩潰的,是連他的家人都忘了他的存在,打電話回去母親信誓旦旦的說自己這輩子就生了一個女兒,哪來的兒子?
這種被全世界遺忘的日子過了三天後,實在無法忍受下去的他直接闖入了院長辦公室,諸葛向明這才幫他解決了這件事。
也是從那時起,許文哲才意識到自己“調戲”了一個怎樣的存在。
萬術之一,【遺忘】,效果是在部分人的認知層麵抹除一個人存在過的記憶與痕跡。
蘇雅當時僅僅是抹除了許文哲在學院和家庭裡的痕跡,就差點把他給逼瘋了。
回想起以往種種,許文哲打了個寒顫,趁著對方還沒回來壓低聲音道“院長,這麼可怕的女人,難道你平時相處起來不害怕嗎?她可是擁有在真正意義上讓人‘社會性死亡’的能力啊。”
諸葛向明頗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為什麼要怕?她又不會對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