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下漲紅了臉,雙手緊緊抓著腰間的小挎包,小跑著迎了上去。
“惜雪姐姐。”張梓桐先跟回頭望來的張惜雪打了個招呼,隨即眼睛便定在了言牧雲的臉上,看起來很是激動“言哥哥,你怎麼也在這裡?”
想來她也沒法不激動,對方之前畢竟曾救了她一命。結果後麵都還沒接觸幾次,緊接著就發生了門廈市浩劫,再然後言牧雲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哪都找不到了。
在那段最難熬的日子裡,除了張惜雪的陪伴給予了她溫暖與力量之外,就隻有這位口口聲聲說自己五十多歲的大哥哥了。
“我學校放假回來看看,剛好碰到惜雪了。聽她說你有好消息要宣布,就跟著一起來了。”言牧雲笑著率先打了個招呼,然後半開玩笑道“怎麼,所以這個好消息我應該能聽吧?不然我先回避一下也行。”
張梓桐趕忙擺手道“當當然能聽啦,這又沒什麼。”
這時服務員已然端上來兩杯咖啡,張惜雪將其中一杯挪到身側,偏頭微笑道“已經幫你點好了。”
張梓桐點點頭,拉開凳子坐在了她的身旁。
在那件事情之後,兩人的關係一直很親密,對彼此的愛好自然是了如指掌。
在寒暄幾句了解了彼此的近況之後,張梓桐終於進入了正題。隻見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我三個月後後就要出國了,去澳洲那邊。”
言牧雲和張惜雪聞言皆是微微一愣,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張梓桐繼續解釋道“我已經拿到了澳洲國立大學和墨爾本大學的offer嗯,就是錄取通知書的意思因為我的英語還不錯,而且找了一個靠譜的中介,花了點錢”
自父親被“代罰者”殺害之後已經過去了快一年,而警方那邊卻一直沒有進展,讓張梓桐逐漸心灰意冷。
期間不是沒有親戚來看望她,但令人窒息的是,幾乎每個人都會有意無意地提起她父親張子豪的遺產處理問題。
和煦微笑的人類麵具下,藏的是時刻準備將小白兔吃乾抹淨的貪婪獠牙。
為了躲開這群平日根本沒什麼來往的親戚,也因為不想每天麵對那個熟悉但沒有溫度的家,張梓桐在外麵又租了一個房子。
到最後她甚至連去學校的次數都越來越少,每天將自己反鎖在那個小出租屋裡,隻有偶爾和找上門的朋友一起出去吃個飯或逛街才會出門。
在這段時間裡,張惜雪也偶爾會來看她,但她每次都會在對方麵前裝出開朗的樣子,表現得像是早已走出了陰霾,但實際上隻是為了讓對方安心。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個月,經過朋友的陪伴與學校老師的開導,張梓桐終於逐漸走了出來。但她的學業此時早已荒廢,隻能重讀高二。
後來在得知父親的弟弟,也就是她的二叔曾來學校找過自己後,原本就不願再重讀一年的張梓桐下定了決心,打算出國。
她的人生終於有了目標,那就是逃離這裡。逃離這個已經沒有依靠的城市,逃離那些覬覦父親留下的東西的豺狼,去一個嶄新的環境從頭再來。
那段時間張梓桐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充實,自己上網查資料,找學校老師打聽相關信息,聯係多家留學中介公司,終於給自己製定了一個還算靠譜的出國計劃。
而就在一周前,她收到了澳洲兩家大學的預科錄取通知,八字終於有了一撇。
“以後我會經常回來的,或者你們要去澳洲的話也可以來找我玩呀。”小姑娘眉眼彎彎,笑臉在陽光下宛若一顆喜人的紅蘋果。
言牧雲先是表達了恭喜,隨後是有些猶豫地問道“你今年是”
“17歲。”張梓桐回答道“不過那個中介公司有門路,未成年不用監護人同意書也沒問題。”
“哦,哦”言牧雲本是擔憂這麼一個小姑娘,該如何孤身一人呆在國外。旋即想起這種事其實也不罕見,至少早在三十年前,他就聽說過甚至有不少人獨自在國外讀高中的,其中不乏十五六七歲的孩子。
張惜雪此時嫣然一笑,微微偏頭“我的公司有不少澳洲那邊的業務哦,到時候說不定我能經常去找你。”
“真的嗎?那太好了!”張梓桐揮了一下小拳頭興奮道。
旋即她又把目光移向坐在對麵的男子,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那言叔叔,你呢?”
言牧雲笑了,看得出來這姑娘確實已經走了出來,無論是言語還是神態都比之前活潑了許多,這毫無疑問是件好事。
他眉毛微微一挑,不假思索地畫了個大餅“等以後有空了肯定去看你。”
張惜雪白過去一眼,冷笑道“嗬,你可彆信他。等今天分開,說不定得等你結婚的時候發請帖才能再見他一麵。”
張梓桐有些懵,沒聽懂對方的意思,不知道話題怎麼就轉到了自己結婚上麵。
言牧雲保持著一絲不苟的禮貌微笑,像是也沒聽懂,根本不接茬。
見女孩滿臉茫然地望過來,張惜雪放下咖啡杯,掩嘴微笑解釋道“他啊,之前消失了那麼長的時間,連信息都不回,還是昨天咳咳咳昨天”
“惜雪姐姐?惜雪姐姐,你怎麼了?!”張梓桐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似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張惜雪有些疑惑,不理解對方為什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她想說自己隻是嗓子不舒服,咳嗽幾聲,但旋即視野邊緣瞥見了一抹猩紅。
桌子上,咖啡杯的邊緣,自己胸前的衣襟,此刻都如同被潑上了新鮮的番茄醬汁,紅的有些嚇人。
“我”張惜雪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了,連抬手都變得無比艱難。
視線變黑的最後一瞬,是言牧雲震驚與焦急交織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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