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在黑燈瞎火之下挑選翡翠原石，李悠然自然也不能例外，拿著強光手電，跟著人流走進玉器城內的各個攤位旁，裝模作樣的照了起來。
看上有些個頭和品相都算不錯的翡翠原石的時候，就跟攤主問問價錢，不得不說，報價都是非常離譜的，有些甚至比平洲公盤的成交價還要高。
要知道平洲公盤上出現的毛料，那可都是賣家精挑細選的精品，絕大多數是已經切了一刀的半賭毛料，本身已經大大降低的購買的風險。
可是這個玉器城的石頭，基本上都成坑出產的礦石。說是翡翠原石，在李悠然看來，有很多裡麵都根本沒有玉化的痕跡，就是一塊石頭。居然也敢要這麼高的價錢，真要是指望這種價格能賣出去，那也真是瞎了心了。
好在李悠然經曆過上午的新東方玉器城的一係列風波之後，對於整個瑞麗的交易風格也算有些了解，主打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開天索價，坐地還錢”。
很多攤主的報價比之其真實想要出售的價格，高出幾十倍甚至幾百倍不止，這其實跟瑞麗這個城市的風格有關，天南海北來瑞麗旅遊賭石的人非常多，而且絕大多數對翡翠行業一竅不通，本質黃金有價玉無價的原則，就胡天胡地的漫天要價，目的就是針對這些不懂行的遊客設局下套，能蒙一個是一個。蒙一筆就能賺到幾十上百倍的利潤，這種事情誰不願意乾啊？
而對於那些有經驗的本地商戶，這完全是另外一套交易體係，可以跟這些攤主侃價到一種低的不可思議的地步，上午遇到的那個賣翡翠戒麵的老緬，算是徹底刷新了李悠然對翡翠這個行業的認知。
有了這些經曆，李悠然走進這座玉器城之後，並沒有立刻去報價，而是有意無意的湊到一些口音是當地人的買家跟前，傾聽他們與那些緬甸攤主的對話，看看他們會給這些翡翠原石出到一個什麼價錢，不管對方是否成交，起碼能劃定一個大致的價格區間啊，也不至於被這些老緬攤主們坑的太慘。
李悠然裝模作樣的那種那個強光手電，東逛逛西看看，就是一直不買也不問價，習慣往人多的地方紮，當他親眼看到一個當地的商戶，把攤主報價38萬的一塊拳頭大小的大馬坎老坑出產的翡翠原石，砍到2500元並最終成交之後，終於明白上午的那個哥們還是道行太淺，原來百分之一也不是極限。
李悠然要看的是大塊頭原石，隻要能保證確實是翡翠，對於內部的品質其實並不是很在意。他拿著強光手電往裡照，看的主要是裡麵的綠色是否濃鬱。
來到一個相對偏僻的攤位旁，李悠然看上了一塊黑烏沙皮的翡翠原石，個頭不小，重量也有50千克左右，最關鍵的是，這塊翡翠是那種相對規則的長方體形狀，是雕刻哈利法塔的理想造型。
李悠然對著這塊翡翠原石觀察了半天，問這個攤主道：“老板，這塊石頭怎麼賣啊？”
那個攤主聽李悠然說的是標準的普通話，不帶絲毫本地口音的那種，很自然的把這小子當成是個肥羊，眼睛咕嚕一轉道：“360萬。”
李悠然心中暗罵道：“這貨心也太黑了點吧？就這種全賭毛料，放到平洲公盤上，成交價也不會高於25萬，你敢要360萬？”
好在他已經知道了這裡的叫價規矩，而且猜到對方認為他不是本地人，就報出一個天文數字的價碼，想要賣一個好價錢。
“給個賣價唄。”
“280萬。”
“這樣吧，塊，我收了。”
那個攤主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的問道：“你說多少？”
“啊，行的話我就拿下了。”
攤主心道這個小年輕慈眉善目的，還價怎麼比當地人還狠？果斷擺手道：“出不了，出不了，你到彆家去看看吧。”
李悠然笑了笑，沒說什麼，扭頭就離開了攤位。他知道自己這個價格報的確實有點太低，大概率成交不了，他這麼做就是為了適應一下當地人討價還價的習慣，以便更加方便的跟這些老緬們談價錢。反正整個市場大得很，攤位也很多，有的是翡翠原石供他挑選。
李悠然剛剛轉身要走，沒想到就被那個攤主用蹩腳的普通話叫住道：“那位老板，你還價太狠了，這可是後江場的老坑種，再加一點行不行？”
李悠然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那個攤主叫住自己，那就說明對方確實想賣，他也沒有再往前走，回頭對攤主道：“塊，最高價。你這塊石頭裡麵確實有顏色，但是顏色太深，種水肯定好不了，價值絕對不會高。肯定做不成首飾，最多弄幾塊抵檔的擺件，加上雕工，很難保證賺錢。”
那個攤主聽李悠然說起這些，明白對方雖然不是本地人，但起碼算是個行內人。他的這塊石頭品質不高是公認的，但是塊錢賣出去確實有點心疼。
猶豫了半天，才下定決心道：“塊，這是最低價，行的話你就拿走，不行的話我也不說什麼了。”
李悠然想了想，既然380萬都變成塊了，也沒必要再糾結麼一點小錢，再說了，他現在最大的成本，其實是時間。這個成本比那區區一點小錢，要重要的多。
雖然跟京城龐俊峰約定是七天之內找到原材料，但是如果能早早的定下來，他就可以提前回京，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將這塊普通的翡翠原石，轉化成自己需要的極品玉料。
還可以給龐俊峰帶著的那些雕刻師們有更多的時間，對翡翠雕塑進行雕刻和打磨，總比急急忙忙的趕工要強，萬一趕工時間緊了，在出了什麼質量問題，那損失可就大了。
想通了這些，李悠然道：“行，塊，我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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