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預警,田山莊和視角,無劇透】
我一直一直很討厭冬天。
出生被稱為怪物的我,輾轉過收養家庭,去過孤兒院,和狗搶過食物,被關進狗籠過,也去過黑暗的地下室,最後永遠被拋棄在了大街上流浪。
對於父母,我已經記不清了,童年最後的記憶就是他們將我按倒在地上對著神像磕頭贖罪,承認是自己的汙穢是怪胎是魔鬼所以才能看見可怖的東西。
應該是很疼的吧?因為記得當時自己的眼前是一片血紅。
可是世間哪裡有神啊?如果真的有神,那他為什麼允許那種東西出現,為什麼看著世間的苦難卻置之不理?!
我討厭神明。
冬天的風總是刺骨的,寒意可以一直鑽到骨子裡麵。
兩個紙箱子,幾張比較厚的報紙,再加上一身還算厚一點的衣服,是那時候的我全部的家當。
冬天。
一個沒有什麼食物,也沒有什麼活路的季節。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我裹緊了全部的家當蜷縮在牆角卻依然倒在了風雪裡。
當時我感覺自己大概是要死了。
當時我特彆的後悔,咬著牙覺得自己應該把那幾個欺負了我的人給殺了再死。
在我被風雪淹沒之前,一雙做工精致的鞋子出現在我的麵前,我感覺風雪好像停了。
“你還好嗎?”清潤的聲音流進我的耳朵。
我當時用自己僅剩的力氣抬頭,就看見一個少年背著光笑著對我伸出了手。雪花輕柔地圍繞在他的身邊,風帶起了他的披風,翻出浪花,雪地的光打在他的身上,他微微攏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發。
我承認在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自己父母當初對於神明的狂熱。
原來世間真的有神明,不是在高台上,而是在風雪人世間。
“你是咒術師吧?怎麼混的這麼差呀?”少年看我沒反應過來乾脆直接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在了我身上“要不你來幫我和我弟弟乾活吧,包吃包住。”
還尚存著他體溫的披風,柔柔的裹住了我。
我下意識的低頭,臉恰好埋進了柔軟的披風,有淡淡的梔子香盈滿了鼻尖。
那時的我隻是覺得衣服很好聞,眼前的人溫柔又好看,像是一輪上弦月,可望卻不可觸。
理智告訴我自己即將踏進一個未知的圈子,甚至可能會滿是麻煩。
可那是我的神明大人啊。
我跟著神明走了。
我想,從此以後我不再懼怕和厭惡冬天。
因為有一條溫暖的披風永遠的披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