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過雨的空氣,總是潮濕的。
窗簷下有一個池塘,即將升起的太陽在池塘裡碎成了幾千片。
黑木崖柏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冷潤的空氣滾進肺裡,又變成熱意吐出,蒸騰成了白霧。
冬天的太陽好像升起來的總是格外漫長。
“你覺得,他恨我嗎?”黑木崖柏問黑木空。
“你覺得他恨你,那就是恨你,你覺得他不恨你,那就是不恨你,”黑木空聞言隻是微微的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後垂下眼眸,看著杯子裡的茶“你心裡的想法是任何旁人的語言都無法越過去的大山,你覺得他是怎麼想的,那他就是怎麼想的。”
“……”黑木崖柏沒再說話。
光線一點點的偏移,落在了他們兩個人身上。
“你要去見的那個人是他吧?”黑木空敲了敲桌子的邊緣“黑木葉輪。”
“見不到他的,”黑木崖柏輕輕搖了搖頭“他的靈魂化成了風,離開了這個一直困於他的囚籠。”
“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因為我一直困於這個囚籠,心甘情願。”黑木崖柏說完這句話之後,頓了頓,像是又想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晨曦的光影攀爬進了屋裡。
夏油傑隻是被光晃了一下就已經有了要醒的征兆。
他下意識地伸手往旁邊一撈,想要將自己的愛人撈進自己懷裡麵,卻隻感覺到了一片冰涼。
他忙睜開眼睛,半晌才回想起來自己的愛人昨天回了京都。
手機裡的還是昨夜瞳生給自己報了平安,後麵就再也沒了信息,夏油傑心想他應該是睡了還沒有醒。
沒了愛人在身旁的早晨好像也沒有那麼值得賴被窩,夏油傑摁掉了即將響起來的鬨鐘,將屋裡的空調稍微調高了一些翻身下床,他隨意的套了一套家居服便打著哈欠洗漱下樓。
夏油傑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看著裡麵的食材,研究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有什麼想要做飯的欲望,索性決定今天出去吃早餐。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
街上的店鋪陸陸續續開了門,早餐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夏油傑走進一家熟悉的麵館,早已經相熟的老板熱情地招呼他,看著隻有他一個人來還有些詫異“今天就你一個人來啊?”
“嗯,小生昨天回他老宅裡去了,有急事。”夏油傑溫聲笑著解釋。
麵上來的時候夏油傑給瞳生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蕎麥狐狸:你不在家,不想做早飯,索性就出來吃了。
蕎麥狐狸:老板還問我你怎麼沒一起來。
蕎麥狐狸:我和他說你有事回老宅去了,下次再一起來。
他發完消息等了一會兒,沒人回消息,想著小生可能還在睡覺,便退出了聊天的頁麵找歌姬的聊天信息。
一隻歌姬:機械丸已經被轉移到了東京這邊,地址在這,你今天有時間就過來看看。
蕎麥狐狸:行。
夏油傑將手機收好之後,和老板打了聲招呼,便離開向歌姬提供的目的地趕過去。
這是一個隱藏在廢棄樓房裡的地下室,外麵被層層疊疊的布置了兩種結界,還有一些各種隱蔽的角落裡貼著的繪製的符紙。
這些足以顯示對裡麵那個人的重視。
夏油傑慢悠悠的走了過去,歌姬已經站在地下室門口在等他了。
“呦~歌姬。”夏油傑笑著衝她打了聲招呼。
“今天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歌姬對於他時不時的不著調,早就已經習慣了,隻是探頭往他身後看過去“黑木學弟呢?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小生有些要緊事先回老宅了,這兩天應該能回來,”夏油傑聳了聳肩膀,臉上帶了些獨守空房的幽怨“啊啊,小生不在我整個人都提不起來乾勁了。”
“他是你的充電寶嗎?”歌姬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吐槽,但還是轉身開了地下室的門帶著他往下走“乾脆走哪兒都帶著他算了。”
“哎呀呀,這種事情身為單身人士的歌姬肯定是體會不到的啦,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是想走到哪都捎上他啊。”夏油傑跟著她往下走聽到這句話,他攤了攤手,然後以一種略帶炫耀的口吻開口,下一秒就敏捷的躲過了歌姬揮過來的拳頭。
“誒~歌姬你這樣可不行啊,會找不到男朋友的~”夏油傑挑著眉賤嗖嗖的笑。
歌姬咬了咬牙,覺得今天的夏油傑有些賤過頭了。
“你自己進去吧,我在門口守著。”歌姬現在覺得跟他待在一起都有點晦氣。
夏油傑也不在意,隻是笑眯眯的推開了房間門。
昏暗的房間裡麵暗紅色的光照著一片屏幕,上麵錯落的垂著各種軟管和藥劑,最後所有的藥劑都流向中間那個寬大的浴缸。
暗色的藥劑在浴缸裡麵流動著,渾身纏滿繃帶的人僵硬的扭過頭看他。
夏油傑慢悠悠地走到了他旁邊。
“夏油老師。”如同沙粒般粗啞的聲音在這個格外空蕩又荒謬的房間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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