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的氣氛沉悶而又壓抑。
白潔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著聽著一旁同事們聚在一起交流工作,她就像個局外人,沒有存在感。
為了緩解尷尬,她多次起身去廁所,要麼接點水回來,要麼就是澆一澆桌子上的仙人球,仙人球是耐旱植物,澆多水的話反而會死此時的仙人球已經被白潔澆了幾遍,估計命不久矣,如果它會說話,一定會罵白潔“傻逼”
隻要白潔一出門,這幾個同事就在背後陰陽怪氣的談論她兩句,像什麼“家裡有背景怎麼了?得罪了領導還不是沒好果子吃?”
“還說跟李霖縣長認識,人家根本就沒有搭理她好嘛!還厚著臉皮接近人家,真是無恥”
“你們都彆聽她吹牛,她要真有什麼背景,還會從市裡攆到咱們縣裡任職?要真有背景早該調回去了吧!”
反正沒有一個人說白潔的好話。
你說這些同事素質低吧,其實也不儘然,因為她們每天朝九晚五收入那麼低,過的也不快樂,所以就喜歡看那些比自己混的還慘的人的笑話,至少她們的家庭都建立在縣城本地,雖說沒有大魚大肉,但回到家老公孩子熱炕頭還是有的,比白潔這個下派下來的倒黴蛋,是強了不少。
所以,她們會忍不住的將自己的優越感建立在“倒黴蛋”白潔身上,嘲笑嘲笑她,快樂一下自己。
但是她們也很懂得把握分寸,一看到白潔回來就立馬住嘴,假裝在那裡討論工作,絕口不提有關白潔的一切事,她們也怕白潔這個瘋丫頭突然跟她們撕破臉鬨個不可開交,到時候大家跟著一起丟臉,那就有點不值得。
雖然白潔沒有說話,但是她感受到辦公室這些同事對她投來的目光十分的奇怪,似笑非笑,似憐憫非憐憫這讓她感覺很不爽,如果放在以前的話,她一定挺身而出質問一句,“你們看什麼?”
但是這次她沒有不知道從何時起,她也學會了忍讓,隻要彆人不說破,她絕不會自尋煩惱,反而她還會笑著安慰自己,“笑吧,你們笑吧,早晚我要調回市裡的,讓你們多笑幾天又何妨!”
白潔也對自己的這種態度感覺到驚訝,她有時心想,這算不算一種成長?
原來人的成長從來不是在溫室裡,而是在充滿坎坷的惡劣環境下磨練出來的。
不知不覺,她心態變了。
以前在意的事現在看來是個笑話。
她忽然覺得世界清晰起來,自己的心情莫名其妙輕鬆很多。
她也不再計較何時能返回市裡,能不能重回市政府工作她平靜下來,覺得任何結果都能坦然接受。
這種順應一切的感覺很奇妙,就好像一個困在鐵籠的人,突然重獲自由是那麼的妙不可言。
她輕歎一聲,一口濁氣呼出,臉蛋露出恬靜的微笑。
眾人看到白潔自顧自發笑,以為她受打擊太重,精神出問題了。
這時,楊校長風風火火的走進他們辦公室。
看到工位上白潔,一反常態,笑著走上去對她恭喜道,“白老師,恭喜你呀,我剛接到通知,明天你就能重回市政府上班了。”
白潔詫異,呆呆的看著楊校長,她是萬萬想不到幸福來的這麼突然。
屋內一眾老師聽到白潔明天就能回市政府上班,一個個驚呆在原地,目瞪口呆!
她們剛剛還在議論白潔,嘲笑她,調侃她轉臉,人家就要重回市政府工作了。
眾人感到一陣的臉紅,腳趾尷尬的摳著地麵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白潔並沒有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高興到手舞足蹈,相反卻是一臉的淡然,她緩緩起身,看向楊校長,誠懇說道,“楊校長,這些日子,多謝您照顧了”
她轉過身環視屋內一眾同事,說道,“也多謝大家的照顧,謝謝,如果以後有時間,可以去市裡找我,我招待你們。”
她笑著,對每個人都笑,眼中噙淚。
楊校長想起今早對白潔的無端嗬斥,也感到一陣的慚愧,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說,“白老師,你太客氣了,你要理解我這個當校長的,照顧咱們的教師是我應做的,但是管理好我們的教師,更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有時候我對你嚴厲了些,你也彆往心裡去,回到市政府好好工作,有空回咱們山南縣看看。”
其實在聽說白潔要重回市政府之後,楊校長就有些懊惱今早對白潔的態度太過嚴厲,生怕白潔記恨他,雖說以後未必有什麼事能找白潔幫忙,但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仇人強。
所以,他來向白潔宣布這個消息時候,就已經做好心理建設,無論如何還是與白潔握手言和的好,這樣大家都不尷尬。
以白潔以前的脾氣,她可能不會接受楊校長的道歉,更不會對眾人說“感謝”之類的話。
但是想到這些同事們也並沒有對自己做出某些實質性的傷害,甚至,在她剛來實驗小學的時候,這些同事們還主動幫她打掃出租屋還有那位劉老師,經常幫著她乾活,她即便不感激,也沒有理由對這些相處時間不長的同事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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