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張阿姨的這場突發變故,楊紅的那個組徹底沒了。
於是我們工作區又開始添加新人,由竹竿兒任組長,讓她重新帶領五個新人組建新的小組。
這五個新人由三男兩女組成,那兩個女的還挺年輕,說話聲音也很好聽,可以稱之為聲音殺手。
按理說這樣的女人應該是拉出去賣的,但是長得實在太對不起觀眾了。
其中一個女的,眼睛有點斜,應該是先天疾病,習慣斜眼看人。大晚上的,被她瞅一眼,就得嚇得渾身打冷顫。
這種賣相,去哪兒都沒人要,所以隻能留下來做個鍵盤手。
吃一塹長一智,班長劉嘉這次,也不敢在一個小組裡都放女人了。有男有女,分散了紮堆欺負人的風險。
還有一個新來的女的,讓我印象特彆深刻。
這個女人叫陳冰,被抓來時,她還帶著一個孩子。
要知道,一般偷渡來緬北的多是寶媽,但也很少有帶孩子一起來的。
這樣帶孩子來的女人,自身條件不達標,也不適合去賣。
陳冰帶來的孩子很小,四五歲的樣子,看起來特彆可愛。
可是這個孩子是先天性自閉症,離不開人。
小孩子不會說話,這麼大了連媽媽都不會主動叫,似乎沒有自我意識。
這個孩子特彆容易暴怒,很多人都不敢靠近他。
陳冰也是被高薪騙來的,在國內,因為有這樣的孩子,丈夫受不了跟她離婚。她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帶著孩子艱難地討生活。
很多時候因為有這樣的孩子,陳冰都會崩潰。
四五歲的孩子不能自理,自己玩的時候,隻會站著拉尿,拉完了還和泥巴玩。
在陌生場所,孩子會突然大哭大叫,伴有很多怪異的動作。這孩子會自己玩手,不停地搖頭,喜歡撕紙。這樣的刻板行為,這樣毫無趣味的事兒,孩子一玩能玩上一整天。
帶著這樣的孩子,陳冰也開始逐漸封閉自己,很少出去跟彆人打交道,和自己的朋友也漸漸疏遠。
陳冰不願意和彆人談論關於孩子的事兒,越活越孤獨。
她想過無數種死法,站在高樓上,抱著孩子往下跳。準備給孩子和自己喂安眠藥。或者在樹上拴上兩條繩子,母子倆一起上吊。
但是每次看到孩子天真無邪的小臉兒,她都不忍心下手。
這次來緬北,陳冰想換個環境,來到沒人認識的地方,拿著高薪,給孩子一個更好的生活保障。
卻不曾想,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陳冰剛被抓來時,打手發現她的孩子竟然是個小傻子,就想直接把孩子崩了。
要不是陳冰急了,聲嘶力竭地哭喊求救,孩子估計早就沒命了。
陳冰答應園區高管,隻要能讓她的孩子活命,她乾啥都行。並且保證搞好詐騙,保證好好出單。
孩子我也看到過,被打手安排子在狗籠子裡,和趙主管的寵物狗關在一起,跟著吃狗糧。
你還真彆小瞧了狗糧,人家趙主管的寵物狗吃的狗糧,比我們大部分人的夥食還要好,還要營養均衡。
好在趙主管的狗是小型犬,性格溫順攻擊性不強,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晚上下班的時候,我看到陳冰第一個衝出去,急急忙忙去查看自己的孩子。
我和劉冬也跟著陳冰,一起去看那個孩子。
見我倆去看孩子,竹竿兒也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讓我們等等她。
現在的竹竿兒比以前乖多了,看到我非常尊敬,再也不敢囂張跋扈。
我們跟著陳冰下樓,在一樓的拐角處房間裡,聽到一群人得意的笑聲,還有一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