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街每十天會熱鬨些。
有人想要用采得的野果換一些可以果腹的葛根,有人想著兜售自己數個夜晚搓出來的麻繩,有人想著用燒製的陶器或者打磨的石器來換些種子……
封閉後的石村基本上還遵循著以物換物的古老傳統,錢幣的概念在這裡受到了極大地削弱,畢竟有錢也沒地方花。
在正午時分,石村中的大部分人都會來走走,看看有沒有自己需要的東西。
“上好的野兔皮,亮白如雪,冬日做靴,寒氣不進……”
“鐵皮石斛,清心明目,驅熱生津,飯後來一壺……”
“骨針換葛根嘞——”
之前贏無名果腹都困難,從不去雲琅街,今天他也是難得來一次雲琅街。
“苦婆婆讓我來看看有什麼草藥。”薑小小喜笑顏開地說道。在她跟白二十之前,贏無名還是選擇了她。
薑小小自然不知道贏無名跟白二十說了這件事,是白二十讓贏無名來的。若是薑小小知道了前因後果,怕是氣得胸膛都要炸了。
從雲琅街擺著的東西就可以看出石村的貧瘠,連果腹都困難的眾人,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其他的事情。唯一能夠稱道些的便是這裡的石器跟五彩繽紛的礦石,還算得上精美。
“這支紅玉釵真好看!”薑小小在一個攤位前拿起了經過細致打磨的紅玉釵高興地說道。
“姑娘要買嗎?隻要半袋麵就行了。”
“不買。”薑小小勉強笑了笑,將那支紅玉釵放了下去。
“你要嗎?”贏無名問道。
“釵子我可多了!我用不上!”薑小小笑著說道,“走吧,我們去彆處看看。”
贏無名看了一眼那支紅玉釵,記在了心裡。
“等等。”薑小小忽然拉住了贏無名。“看那個人!”
一個穿著明顯不同的老人背著雙手,微微昂著頭,在雲琅街上走著,左看看右看看,麵露著鄙夷之色。
“這個人叫西門重,是魏國寨子裡的大夫。”薑小小說道。
“魏國寨子怎麼會有大夫?”贏無名疑惑地說道。魏國寨子規模並不大,按理說不會有大夫才是,生病受傷了完全可以去外麵的兵營醫治。
“好像是為了來它山石場煉製丹藥。”薑小小說道。
西門重逛了許久,終於在一個攤子前駐足,他翻看著地毯上的藥草,撿出一株草,問道“這株冰薄草是從哪找到的?”
“告訴你了,我還摘什麼?”擺攤的人一看對方是魏國人,沒有好氣地說道。
“今天晚上,還在這裡,我要所有的冰薄草。”西門重甩下了一串錢幣便急匆匆地走了。
“唉,你這人!”擺攤的人看到一串錢當即閉上了嘴,仔細地數了起來。雖說在這裡用不上什麼錢,但錢畢竟是錢,一樣能換取東西。
“這個西門重給過我們一個單子,上麵都是他需要的藥材,要是我們有,他會出高價收購。”薑小小說道。
“如果這樣的話,那他就真的是來煉製丹藥的。否則,就跟其他魏國人一樣強取豪奪了。不過,他要煉製什麼丹藥,非要到它山石場來?”贏無名思索起來。
“跟伐骨玉髓有關。”薑小小壓低了聲音說道。
贏無名點了點頭。
它山石場唯一的優勢就是伐骨玉髓,要是非要在這貧瘠的地方煉丹,那就隻能跟伐骨玉髓有關。
“要是能尋到他想要的東西,倒是可以高價賣給他,最重要的是可以看看煉丹……”薑小小說道。“婆婆說過,不是所有人都會煉丹,那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
“要是它山石場找不到,就隻能去莽荒山脈裡去找了。”
“說起來,逐鹿日也快到了。”
“到時候找找看看。”贏無名說道。
贏無名跟薑小小逛了一圈,換了兩株藥草,薑小小心滿意足地回了苦婆婆那裡,贏無名也去了石場上工。
自從昨天看過啞七那狂舞的錘法之後,贏無名的心神就完全被吸引住,夢裡都在想象著如何拆解這錘法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