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了,天色灰白。
在雨幕中,一群人撐著黑傘越走越近。
提著公文包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給為首的老人打傘。
老人穿著黑色夾克,裡麵是白領襯衣,看似儒雅實則目光犀利。
跟在老人身後的還有學生們熟悉的兩位教授。
音樂學院周教授和經管院王教授,兩位教授撐著傘,表情很冷。
跟在最後的是一個年輕男人,個子很高,穿著黑襯衫,解開三顆扣子,露出麥色線條清晰的胸膛,麥色大手撐著傘,隻露出很薄的嘴唇和鋒利的下頜線。
他步子邁的大,身體卻很穩,像是一柄黑色大刀,鋒利劈開雨幕,凶悍氣勢隨著刀鋒蔓延開,唰的一下,攏住所有人。
“他手裡拎著的是什麼啊?”
一群學生同時看向男人的手。
確實拎著東西,隨著男人穿過雨幕,越走越近,才看清楚,是個包。
針織鉤的白色毛線包,外麵用彩色毛線鉤了一朵花,粉色的花瓣、藍色的花蕊,毛茸茸的很漂亮。
女生用的小包被高大男人拎著,格外突兀。
卻沒有人笑他。
隨著距離拉近,男人的臉愈發清晰。
男人麵容英俊陰騭,目光森寒,被他目光掃到的人匆匆低下頭,避開和男人對視。
黑傘穿過房簷下的雨幕,走到近前。
戴眼鏡的斯文男人收了傘,溫聲道:“主席,就是這裡。”
“嗯。”為首的老人淡淡應了一聲。
學生們被氣勢壓住,不自覺噤聲,主動讓出一條通往辦公室的路。
辦公室裡,嚴格頻繁抬手看時間,眉頭越擰越深,不知為何,拖得時間越長,他越覺得膽戰心驚。
他等不下去,突然站起身,臉色難看道:“紀校長,你拖延時間也沒用,葉柔打架是事實,必須開除學籍。”
張寶珠急得要解釋,卻被丁淑蘭一把拽住。
丁淑蘭搖搖頭,強摁著張寶珠坐下。
錢輝注意到母女倆的動作,偷偷看向紀校長,他還是剛才那副表情,氣定神閒,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他目光掃到葉柔,微微一怔。
葉柔胳膊交疊搭在辦公桌上,腦袋枕在臂彎裡,姿勢懶洋洋,沒有一絲要被開除的憂慮。
忽然,葉柔抬起頭,腦袋一轉盯住門口,大眼睛圓滾滾帶著亮晶晶的期盼。
錢輝跟著看向門口。
門好好關著,並沒有人。
可葉柔一直看著門口方向,且眼睛越來越亮。
錢輝被她情緒感染,莫名也開始期待。
等待的時間漫長卻又很快,下一秒,門把手轉動了。
錢輝不自覺屏住呼吸。
把手九十度向下後,發出“哢”的一聲。
門開了。
看清門後的人後,錢輝目光一呆。
好,好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