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這個字,有些耐人尋味。
結合成誰又做了什麼這個問題,就有些觸目驚心了
柔安有些懵。
哪個公主?
哪國的公主?
從哪裡找來的公主?
讓她有點鬱悶的是,那大漢一聲喊過,就被同桌之人製止了,他們眉飛色舞地爭論了起來,卻是內力尚且不濟的她聽不分明的了。
熱鬨聽一半不給聽了,實是過分之事,何況這不是尋常的熱鬨,“公主”二字足以讓她應激,血壓都升高了,她勉力平穩呼吸和麵色,焦灼地看了靳玉一眼又一眼,直到被他安撫地握住了手。
靳玉聽了片刻,轉述了原委。
這位“又”來一次的和親公主仍然是景國公主,當然不是“已薨”的柔安,卻是原為蠻族所指定和親的皇後嫡出公主,端慧。
不出所料,之前柔安的“死”訊傳回瑝京後,朝廷又忙碌爭吵起來。
景國不少人私下揣測,蠻族暴虐,折磨公主致死。
可是,公主因病過世是景國派出得禦醫確認過的,離世時也尚未同蠻王成婚,仍在忠武大將軍保護之下,公主被蠻族虐待而死這個揣測並沒有什麼憑據。
不過,公主終歸是在蠻地染病身亡的,即便有禦醫隨同照料,也可見蠻國環境惡劣、生存艱難,蠻王怎麼也得負些照顧不周的責任。
不然,公主再嬌弱,也不能一踏入蠻國境內就重病不治,這未免也太快了,公主那都不是玉體,而是是紙糊的了,北風一吹就倒。
蠻國當然不認。
你們硬要說我們慢待了公主我們也可以捏著鼻子認了,但我們不是故意的,這也不是我們的錯。
畢竟上一個景國公主嫁到蠻國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活著的人裡就沒見過活著的公主的,時移世易,我們準備的衣食不符合你們如今的風俗是理所當然的,那你們還是趕緊再賠一個公主過來,好讓和親這件大好事形成完美儀製,再有公主來,也不必再吃這麼大的苦頭。
景國大臣很不滿,好端端的公主沒了,你們不賠我們,還想讓我們賠公主?
蠻國無賴我們補償給新公主就是。
景國眾臣很生氣,這不就是左手騰右手嗎,糊弄鬼呢?
蠻國咬定,糊弄的就是你們。
但還不能不被糊弄。
打不起,兩邊誰都打不起。
蠻國理直氣壯本來我們想要的王後該是你們皇後親女,結果你們就送來個養女,養女也罷了,其生母身份也算高貴,但你們送來的公主也太命薄了,可見不是皇後親女當不得我們王後的命格,你們還是把皇後的女兒送來吧,也不要白白浪費其他皇女的性命了。
景國也不甘心讓他們挑三揀四。
兩邊就又僵持起來了。
最終打破僵持的是蠻族的一個年輕“魯莽”的武將——
他明明是蠻人,竟仿效古人“睨柱吞嬴”,以“血濺五步”威脅景國皇帝。
皇帝也在自家陷於水患、對方饑饉肆虐的情況下不想拖了,這麼拖下去,難保兩邊會出現更多不要命的家夥,不管不顧,熱血上頭,打得兩敗俱傷。
於是,蠻國以稱臣、讓三百裡——這三百裡恰好飽經戰火的荒蕪之地——以償撫國公主芳魂為條件,迎娶皇後之女寧國端慧公主。
皇帝眼看大計已定,詔令剛過湍州往回趕的送嫁隊伍也不用回來了,回去湍州等著,與皇帝重新賜下的儀仗和陪嫁合為足以匹配皇後所出公主的規格。
為免夜長夢多,在皇帝的催促下,輕車簡行的寧國公主車架也已走完過半路程,就快到達湍州了,璃州臣民可不是興奮很快就又要見到另一位和親公主了嗎。
柔安聽靳玉講完這一切,大鬆口氣。
左右和她無乾就好。
隨便和不和親,隨便誰來和親,隻要和她沒關係了,隨便怎樣都好。
靳玉看了看她。
“你不怨恨嗎?”
柔安聞聲看他,見他有些疑惑的樣子,想了想,明白了。
他也知她替嫁的內情,想來是看她一點都不幸災樂禍,有些不解。
是啊,皇後和南江侯煞費苦心,將她扔出來,將端慧保了下來,最終還是逃不過命運的捉弄,端慧還是回來填了這個坑。
“怨恨?怨恨會妨礙我拔劍的速度嗎?”
柔安心神放鬆,還有了玩笑的興致。
靳玉笑了,看出她並未掛懷。
“不為怨恨所惑,就不會。”
“不是不懷怨恨,而是不為所惑麼,我好像明白了。”
柔安沉吟。
片刻,她抬頭,看他還在看她。
“我確實不怨恨,畢竟怨恨無用。我身已脫離桎梏,又何必讓心不得自由呢,那就更不必怨恨了。”
他目光變得柔軟了一些。
“你會這麼想很好。是我小看你了。”
柔安卻看住了他“怎麼?你為何如此關心我怨恨端慧與否,既然於習武無礙,那還有什麼是你在意的?”
靳玉並不意外她的敏銳,又將一碟奶油果子換到她麵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柔安看了一眼,拿了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