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府裡一向都是宋嫣然幫著打理,除了她還能是誰?
他早該想到的。
“我這就去找她!”陸行知的怒火被點燃,急需一個發泄的出口。
侯夫人卻死死地拉住他,不讓他離開。
隻有他待在身邊,她才是安全的。
宋嫣然才不敢對她動手。
眼看著喂藥的時辰要到了,侯夫人是真不想再喝那勞什子的啞藥了。
陸行知看出了侯夫人的恐懼,這才重新坐了回去。
沒多大會兒,宋嫣然便帶著丫鬟仆婦過來了。
她更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跟以前不同,宋嫣然裝扮得很精致,上好的綾羅綢緞穿著,頭上還戴著名貴的首飾,整個人宛若新生一般,絲毫沒有因為懷孕而憔悴。
她看著甚至年輕了好幾歲。
這樣渾身散發著貴氣的宋嫣然,是陸行知不曾見過的。
他的目光不由得呆了呆。
兩個通房對視了一眼,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陸行知回過神來,板起臉問道:“嫣兒,母親是怎麼回事?好好兒的,怎麼會突然中風?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宋嫣然瞥了除了他之外的三人一眼,氣定神閒地說道:“姑母中風的緣由,表哥當真不知?”
“唉......都要怪姓馮的那書生......”宋嫣然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當然,著重講了他如何買通人販子,將陸鳶賣進花樓,陸鳶的種種遭遇,以及死後被丟棄在亂葬崗的事。
“母親得知此事,怒火攻心,便暈死了過去。等醒來時,已經不能開口了。”宋嫣然假裝擦了擦眼淚。“當時,我便讓丫鬟去書房知會了表哥,不信可以傳丫鬟來問。”
她說著,冷冷地掃了一眼他身後的那兩個通房。“後來,春闈放榜,姑母的病情更是雪上加霜......我衣不解帶地照顧姑母,請了回春堂的大夫上門,又用名貴的藥吊著,這才保住姑母一條命......府中自我接手以來早已入不敷出,為了節省開支,我隻得發賣了一些丫鬟......”
“你說府裡周轉不開,那為何你身上穿的,頭上戴的,樣樣精致?”陸行知不傻。
“這衣服是姑母年輕時候穿過的,我拿回去改了改......至於簪子,是鎏金的,根本不值什麼錢......總不能出去應酬的時候,連累了陸家的名聲......”宋嫣然的解釋合情合理,挑不出錯處。
陸行知哪裡知道內宅的彎彎繞繞,沉默著沒說話。
侯夫人卻死死地拽著他的手,讓他不要相信。
“姑母,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她走到侯夫人麵前,緩緩蹲下了身子,一如往常那般乖順。“您是想讓我敦促表哥讀書,三年之後把失去的一切都拿回來,對嗎?”
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侯夫人一直搖頭。
不是,不是這樣的!
可惜,陸行知並不理解,還以為她是在責怪自己名落孫山,丟了陸家的臉。
陸行知頓時一陣煩躁。
是他不想高中嗎?
他苦讀這麼多年,何時懈怠過?
隻如今,他早已沒了往日的鬥誌。翻開書頁,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一隻隻猛獸,但凡看一眼就會做噩夢。
他是有心無力啊!
宋嫣然正是抓住了他這一點,所以才將他拿捏得死死的。
陸行知已然是個廢物!
最終,陸性子落荒而逃,不管侯夫人如何挽留都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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