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風裡來雨裡去,不到三十歲便落下老寒腿的毛病。
往年一到冬季,最難過的就是膝蓋,常痛得他徹夜難眠。
這次下雪,竟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吳一刀看著膝蓋上厚厚的羊皮綁腿,咧嘴笑出一臉褶子。
他慈愛地看一眼乖孫孫,將一切都歸功於乖孫孫身上。
“乖孫孫,下雪了。”
“知道,姥爺又想喝兩口吧!”
林姝秒懂地拿出一壺白酒和三個小杯子,給三人都滿上一小杯。
喝酒還是上輩子的事兒,真有些想念那一口。
‘滋~’
林姝端起酒杯,輕啜一口隻覺有些寡淡。
乾脆一口悶,熟練地再滿上一杯。
“小妹,你不能喝!”
林宏義後知後覺地阻止,忙搶過酒壺。
少年端起酒杯嘗一口,辣得五官皺成一團。
“好辣,真難喝。”
“哈哈哈,你小子真孬。
姥爺想喝到你孝敬的酒,怕是難了。”
吳一刀美滋滋地喝著小酒,全然不覺得才六歲的女娃,喝酒有什麼奇怪之處。
反而端起酒杯,跟林姝輕碰一下。
“乖孫孫,來咱爺倆喝一杯。
喝了這杯可不能再喝了,當心長不高。”
林姝兩杯酒下肚,小臉紅樸樸有些酒意上頭,腦袋點如小雞啄米。
趁著腦袋還清醒,拿出兩塊羊毛氈子,兩床棉被,一背簍木柴。
“咻~”原地消失,喝酒吃肉的一老一少手一頓。
隻瞬息間,又接著吃喝直至酒乾菜儘。
…
“嘿嘿,房子在轉。
嘿嘿,我也轉轉,嘿嘿!”
酒意一上頭,林姝隻覺見啥啥轉。
一臉傻笑地跟著東轉轉,西轉轉。
張開雙臂傻笑著在田間地頭,像踩高蹺一樣危險重重。
又跑到魚塘邊,一手插腰一手懟裡麵的大魚一陣吐槽。
浮在水麵搶食的魚,紛紛躲下水麵,一片靜悄悄。
“這才乖嘛!下回再聊哈!”
林姝過足了嘴癮,顛顛兒地搖回竹屋。
一進去,便一頭栽在床上打起了呼嚕。
得,小酒瘋子還知道回家睡覺。
…
五點鐘的鬨鐘一響,林姝一個鯉魚打挺起床。
準備穿鞋時,才發現鞋子都沒脫。
斷片兒的人,早已想不起沒脫鞋子的原因。
麻利兒地衝向牧場,與等候在此的大黑展開一場追逐賽。
小小的身影兒,時而奔跑,時而跳躍,時而翻上大黑背。
揮灑一身的力氣後,又擺開架式耍鐵棍。
呼呼生風的鐵棍,在她手中好似有靈魂一樣。
剛勁有力,每一招都帶著輕微的破空聲。
牧場上的動物,一邊吃草一邊看她騰跳翻轉。
其中尤以大黑,看得最專注,也蹦躂得最高。
興奮時還昂頭‘噅’幾聲,哪還有一點兒要死的樣子。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寵物。
…
洗漱一番,換上乾淨的衣服。
準備外出時,林姝習慣性地傾聽外麵的動靜。
嘩嘩的水流聲中,伴著細微的沙沙聲和呼嚕聲。
皺著眉頭一想,才想起外麵下雪了。
忙翻出厚實的棉帽、棉靴、手捂子,抱著閃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