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家家主將自己的徒弟,當眾過明路就是讓他們有壓力和忌憚。
無論這些人有什麼想法,都不在林姝的考慮範圍內。
沒想到逃荒路上,還白撿一師父。
林姝表示,這樣的師父多多益善。
來多少都可以,絕不會嫌人多。
她很清楚,當人徒弟意味著什麼。
當一天徒弟,就要給師父養老送終一天。
這是絕不容緩的責任。
當眾收了師父的見麵禮,她又該給師父送什麼回禮呢!
人參還是算了,師父麵色紅潤,氣血旺盛,無病無災。
她的那些人參,是救命的良藥,不能浪費了。
想來想去,好像隻有桃花釀才送得出手。
就這麼辦,但現在不是最好的機會。
林姝將這事記在心上,機會一到必送上一小壇改良版的桃花釀。
摳搜的林姝,從來沒想過送一大壇桃花釀。
能送上一壇兩斤裝的桃花釀,算得上大方了。
想想,一壇桃花釀裡就剩那麼一個底。
再多就該肉痛了。
…
縷縷炊煙升起時,地裡忙活的人陸續收工回家。
老農叼著空旱煙袋叭唧,繞著田埂不放心地走一圈兒。
不時彎腰看一下發苗,或掐死一兩條毛毛蟲。
“唉,這苗再不發齊就真晚了。
還得想想彆的辦法,晚麥的出芽率太低。
這鬼天氣陰晴不定,可千萬彆再下雨了。”
老農望著西邊冒出的黑雲,突覺心驚肉跳。
地裡已沒啥希望,他還是保重自己的身體為上。
倒春寒時,一場風寒沒能要了他的命,卻將老妻和小孫女帶走。
家裡是再也經不起風吹雨打,按他說一把老骨頭,死了便死了。
花那些銀錢乾什麼。
人是救回來了,下個月的口糧在哪兒都不知道。
這日子該如何是好。
…
‘噠噠噠~’
一隊車輛從官道上跑過,激起陣陣嗆人灰塵。
避在田埂上的老農,目光如炬地落在最後的兩頭牛身上。
張嘴喉嚨咕嚕響,像被人施法定身一樣。
半眯的老眼,此時瞪得特彆大。
視線緊緊地隨著牛,四平八穩的腳步移動。
“牛~哞~哞~”
喉間的話還沒落下,車隊隻留下一個背影,迎著落日餘輝遠去。
…
大安鎮。
灰頭土臉的鎮子,石刻的鎮名,獨缺中間那一字。
晃眼看去,大鎮。
鎮門早已不知去向,車隊暢通無阻地進鎮。
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因年久失修更加殘破。
林姝緊盯著牛犢子的蹄子,生怕它們一不小心,卡在裂開的口子裡。
街邊開著的小門裡,漏出些許燈光。
婦人蹲在屋簷下淘洗野菜,嘴裡不時地吆喝孩子乾活兒。
幾個男人一身汗味兒,蹲坐在街邊說地裡的農活。
對突然出現在鎮子上的車隊,並沒多大的好奇。
因為每天,都有車馬和人從鎮子上過,生意最好的當數喜來客棧。
這些人來晚了,隻有在客棧院子裡搭帳篷的份兒。
‘哞~哞~’
‘啪~嗒~’
準備繼續打屁聊天的人,手中的自製煙卷落地,燙腿上都來不及拍掉。
‘呼’地爬起來,追著車隊。
跑了……
“啥情況,話都沒說完就跑了。”
“我好像聽到牛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