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滿大街的妖魔鬼怪中,唯有這個黑衣女人,是唯一與沈誠相同的人類。
沈誠好奇打量著對方。
黑衣女人在人群中緩緩移動,雙眼空洞無神。
儘管現在是一個沒有太陽的大晴天,但她的背後卻拖著一道長長的黑影,所有步入黑影中的行人都消失了,再無蹤跡。
而沈誠,恰好站在這個怪異黑衣女人的正前方,遲早會被她撞上來。
憑借無法乾涉的觀察者身份,沈誠並未躲避,他很好奇這個女人為什麼和其他妖魔不一樣。
但很快,沈誠就發現不對勁,因為黑衣女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黑衣女人停下腳步,緩緩抬起頭,空洞無神的雙眸中,竟然映出了沈誠的身影,十分清晰。
這一瞬間,沈誠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就像看電視的人,突然發現電視中的人物,看到了電視外的自己。
那研究人員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證過,平行世界的人根本無法觀察到自己嗎?
焯,難道平行世界也會鬨鬼?
在沈誠心中感到驚訝的時候,黑衣服的女人就已經邁步向他走過來。
一股極強的危機感,立刻籠罩在沈誠心頭,讓他下意識轉身就要跑。
可當他轉過身時,雙眼瞳孔猛地一縮,因為黑衣女人竟然瞬移般出現在他的身後,距離不足一米,抬手就能觸碰到。
沈誠下意識要往後躲。
黑衣女人緩緩抬起手,蒼白的五指向沈誠的胸口伸過來。
她的速度並不慢,而是太快了,快到周圍的時間仿佛停止,隻有她才能夠動。
沈誠的身體在緩慢向後躲避,速度比蝸牛還要慢個幾十倍。
而黑衣女人蒼白手掌已經伸過來,輕輕按在他的胸口上。
觸感冰涼,就像被一塊冰塞進衣服裡,連心臟都被凍得停止跳動。
“你已被陰影籠罩。”
黑衣女人的口中吐出淡淡的一句話:“無路可逃。”
她身後那被拉得長長的影子,突然旋轉起來,變成一個不停旋轉的巨大黑洞,恐怖的引力將周圍一切都拉扯進去。
滿大街的妖怪、車輛、高高的樓房和整座城市,甚至是整片天空和整個世界。
一切都在引力的拉扯下撕扯碎片,然後翻滾著湧入黑洞中。
沈誠也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被引力拉扯得拔地而起,旋轉著向黑洞飛去。
在天旋地轉之間,他注意到那唯一不受影響的黑衣女人依舊站在原地,回頭望著自己。
她的嘴唇微微開合,說出一句聽不見聲音的話。
“我們還會再見的。”
沈誠徹底落入黑洞中,視野完全一黑。
不知過去多久,沈誠睜開雙眼,黑暗褪去,他發現自己正躺在穿梭機中。
阮清紗和研究人員站在外麵,隔著玻璃打量自己。
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隻是一個夢。
玻璃罩打開,阮清紗對坐起來的沈誠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大失所望。”
她第一次體驗的時候,也是帶著緊張和激動的情緒,可是等她真正進入到其中後,才發現期待落空了。
自己就像看了一部沒頭沒尾的短片,不能乾涉,不能參與,什麼意思都沒有。
沈誠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要將自己遇上的黑衣女人說出來。
但心中卻有一股直覺在阻止他這麼做。
而且理性告訴他,就算說出來也沒有用。
不難看出,這個平行世界的項目在研究所內恐怕不受重視,應該也沒有什麼成果,才會開放出來給外人甚至是他這種陌生人體驗一下,連保密措施都沒有。
就算他說出口,恐怕也無法從研究所這裡獲得什麼實質性的幫助,說不定還得配合他們一起進行實驗。
所以沈誠搖了搖頭:“沒什麼意思,你們該不會弄個短片來糊弄我吧?”
阮清紗哈哈一笑:“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一直這麼覺得。”
一旁的研究人員並沒有因為沈誠的質疑而生氣,反而長歎一聲。
“如果真的是假的,那就好了。”
他也就不用一直守著這個沒什麼進展的項目,浪費人生。
看到研究人員這副徹底躺平的模樣,沈誠更堅定了隱瞞的心思。
連一個研究員都對項目不上心,還指望他們能研究出什麼?
……
離開研究所後,手機恢複信號,阮清紗立刻接到了一個治安總局打來的電話。
隨後,她隻能無奈地對沈誠說一聲抱歉。
治安總局發現了那個逃跑的瀆神者高層的線索,希望阮清紗能夠帶隊去追擊。而其他高級狩魔人因為嶽鴻這個內鬼的緣故,目前正在接受審查,實在是沒有空。
沈誠當然不會阻撓,但還是調侃道:“說好的專屬女仆,結果上班第一天就曠工?”
阮清紗也微微有些尷尬:“下次我會補償你的。”
“不用了,請我喝奶就行。”
“喝伱個錘子啊。”
阮清紗豎了一根中指給沈誠,然後從身上掏出一杯奶茶塞到他的手裡,匆匆離去。
沈誠喝著似乎帶有一點體溫的奶茶,實在不明白阮清紗究竟把這玩意兒藏在什麼地方的。
與阮清紗分開後,沈誠轉身去了天璿星的私人倉庫,將剛剛新鮮熱乎到手的u盤交給她。
同時也向天璿星要了一份和顏蕊夫人相關的資料,準備好好了解一下這位明天將要見麵的合作者。
……
第二天一早,沈誠又開始做夢了。
不過這次夢到的不是阮清紗,而是在平行世界中看到的那個奇怪的黑衣女人。
她用手拽住沈誠的把柄:“你已無路可逃。”
說完,她直接在手上搓出來了一個黑洞。
讓沈誠在夢中體會到淦黑洞究竟是感覺。
簡直太刺激了。
他一下子從夢中清醒過來,然後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臉。
穿著女仆服的阮清紗就站在床邊,她彎下腰,整張臉和沈誠的距離不超過十厘米,連呼吸都能打到彼此的臉龐上。
兩人睜大雙眼麵麵相覷,然後阮清紗猛地直起腰來,整顆心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她進來想要喊沈誠起床,但是看著沉睡中的沈誠,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要湊近一點看看他的臉。
結果這家夥居然突然就醒了,該不會是在故意裝睡守著自己吧?
沈誠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驚訝地問:“你要對我做什麼?”
阮清紗冷靜說道:“沒什麼,叫你起床而已。”
“哪一種叫起床的方式是需要臉貼著臉的?”
沈誠的嘴角扯了扯,然後恍然大悟:“我懂了,這是你獨創的是吧,早說呀。”
他四肢張開,伸出舌頭:“來叫我起床吧,我保證一下子就支棱起來。”
阮清紗直接抬起一腳,把他從床上給踹了下去。
不過,身為專屬女仆竟然敢直接攻擊主人,作為這一腳的代價,阮清紗隻能幫沈誠進行洗漱。
洗手間中,沈誠張開嘴巴,阮清紗站在旁邊,一手拿著牙刷在他嘴裡刷來刷去,另一隻手端著杯子,臉上帶著很彆扭的表情。
她長這大,還從來沒有幫彆人刷牙過呢,感覺有點怪怪的。
兩隻小的躲在外麵嘀嘀咕咕。
“青雀姐,他們這是在乾什麼?”
“一種很新的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