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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城·華西醫院。
午後時分,陽光不再像清晨那般溫柔,而是帶著幾分慵懶和溫暖,斜斜地灑進了醫院走廊。
光線透過半開的窗簾,被分割成一道道光柱,映在地上,與長長的影子交錯出一幅幅斑駁陸離的畫麵。
行走在這樣的走廊上,即便心中有著重重憂慮,也會因為這份寧靜和溫暖而不自覺地放慢腳步,或許能在這一刻,找到一絲心靈的慰藉和平靜。
而此刻待在問診室裡的薑安平與她的母親心情格外複雜。
母親心裡帶著希冀,也帶著忐忑。
薑安平則是有些懵逼與迷茫,不過表現在臉上的都是平靜。
“所以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直都再沒有咳嗽的症狀麼?”
醫生推了推眼鏡,一邊看著薑安平做的各種儀器診斷的報告,一邊對著麵前的兩人發問道。
聞言。
薑安平的母親連忙推了推在發呆的薑安平。
對此,薑安平則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給出回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
就是昨天下午在書房裡睡了一覺,自己嚴重的病症就好像都消失了。
明明前幾天她還嚴重的不行。
以至於嚴重到和孫慧雯出去吃飯的時候,都會咳嗽的要呼吸不過來,這幾天一直都要跑醫院檢查。
手邊經常要放著一杯苦苦的中藥。
但是從昨天下午睡醒之後。
一切都變了。
那天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穿透半掩的窗簾,灑在她恬靜的臉上。書頁間的文字似乎在夢與醒的邊緣跳躍,引領她進入了一個悠長而深邃的夢境。
醒來時夕陽已斜,周身被一層淡淡的金色覆蓋,仿佛連時間都在那一刻變得柔軟而緩慢。
從那一刻起,薑安平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滲透了她的每寸肌膚。
那些日複一日困擾著她的身體小恙——偶爾的頭痛、肩頸的緊繃、難以名狀的疲憊感,以及那困擾自己一輩子的咳嗽病症。
仿佛都隨著那個夢一同消散了。
她的身體輕盈得像是被春天的第一縷微風拂過,每個關節、每根神經都在無聲地歡呼,慶祝著一種莫名的自由。
這種感覺如此奇異。
以至於薑安平一度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從夢中徹底醒來。
她試過伸展四肢,可以清晰發現沒有了往日的僵硬;她試過深呼吸,胸腔裡滿是清新與活力,沒有絲毫壓抑。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她不禁回想起夢中的片段,模糊而又充滿寓意,似乎有什麼在夢的深處對她低語,給予她力量和治愈。
但具體是什麼,卻又如同晨霧般難以捕捉。
“說實話吧,我的建議還是先觀察。不咳嗽了應該是好消息,但是您家孩子畢竟是全世界罕見的疾病,我這邊其實也不好輕易做出什麼判斷。”
醫生猶豫許久後如此說道。
他是實話實說。
他實在是輕易不敢做出什麼決斷。
薑安平這孩子也來這看過很多次,病曆與診斷資料數不勝數,但是從未能真正勘明病因與治愈方法。
這是一種實屬罕見的病症,難以發現清楚的病因。
還好隻是持續咳嗽與間歇性的呼吸困難,其實並沒有到致命的程度。
之前大家也努力過,哪怕精神心理方麵的治療也試過。
但是最後依舊隻能做些保守治療。
也就是用一些溫和的中醫手段去儘可能的保養與調理。
所以這次。
他也是做出這樣的判斷,暫且先觀察那麼一段時間。
“醫生,你說這可能是安平她自己痊愈了麼?”
薑安平的母親眼神中帶著關切。
忍不住對著麵前的醫生如此詢問道。
醫生輕輕地歎了口氣,目光中既有無奈也有幾分溫暖。
“人體自有其奇妙之處,我們不能排除自愈的可能性。有時精神狀態的改善、生活環境的改變,甚至是季節的更迭,都能激發身體潛在的恢複能力。”
“安平這段時間是否有經曆什麼特彆的事情,或者心境上的轉變?這些都可能是影響因素。”
醫生認真的給予著希望。
因為他明白,此刻這位孩子的母親迫切需要這個。
“我想想……”薑安平的母親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抹亮光,“確實,安平前段時間交了好幾個新的朋友,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前開心多了。是吧安平,你應該很開心吧?”
薑安平聞言沉默片刻。
隨即摸著胸口的翡翠玉劍掛飾,認真的點了點頭。
大家都是……
很好的朋友。
醫生見狀也是眼中閃過一絲肯定的說道“心情的愉悅、與自然的親近,這些都是極好的‘藥物’。我們不妨就順著這個方向,繼續鼓勵安平保持這樣積極的生活方式。”
“我這裡再為她開一些輔助調養的中藥,幫助鞏固這種向好的趨勢。當然,定期的複查還是必要的,我們要確保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說完,醫生遞給了薑安平母親一張抓藥的單子。
薑安平的母親接過單子,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感激地點了點頭,“謝謝醫生,我們會注意的。隻要安平能健康,什麼都值得。”
說完。
她帶著薑安平激動的去抓藥。
薑安平隻是默默的跟在身後。
有痊愈的希望固然很好,但是她一向就是一個平靜的人。
除了某些事情比較執著以外,哪怕對於自己這種重要的事情,也很難流露出太多的表情。
電梯緩緩下降。
裡麵的母女倆一個麵色平靜,一個麵色激動。
“安平,過幾天我們去拜神吧。”
薑安平的母親有些激動的說著。
不過在看到薑安平不為所動的模樣。
回想起薑安平之前不喜歡陪自己去教堂,回想起她把自己求的十字架項鏈換成了朋友送的翡翠玉劍。
薑安平的母親沉默片刻,話鋒一轉說道“拜完神好好感謝與祈福一下的同時,晚一點把你朋友都叫過來吃個飯慶祝一下吧。”
薑安平的母親望著身旁發呆的薑安平,認真的摸了摸她的頭發。
聞言。
薑安平抬起頭望向母親。
“好!”
薑安平難得開口說話。
她的麵容依舊平靜,眼神中卻是多了幾分認真與在意。
腦海中也是有一個一周多不見的人影一閃而過。
他是四月十一日不聲不響的離開的。
今天已經四月二十日了。
現在的他,飛鏢技術和遊戲技術是不是已經到了更高的地步?
如果沒有病痛拖累的話……
遊戲和飛鏢等方麵,自己應該能追上他的背影吧?
薑安平的腦海裡。
不由得浮現出這麼一個想法。
單純的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心思,她隻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很簡單。
就是……
追逐那個看似永遠跟不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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