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草舍之後,鬱眠順著腰牌指引,朝著林間青石踏板,透過樹梢下重重斑影而去。
林葉交響,簌簌有聲,圓葉凋零,步踏輕響。
這山路也太難走了。
她背著重包小跑,終於在林路儘頭看見了一座學宮,上麵寫著兩個莊嚴古樸的大字“符堂”。
洪亮的鐘聲響起。
鬱眠腳步一急,這是上課開始的三明鐘,若是晚了,就算是遲到了!
這該死的作者不會是個學生吧!?
修仙還搞上學那一套。
可害慘了她!
課上,一道靈光在門外落下,穿著一身妄仙宗道袍的年輕長老落了地,課門無風自開,堂內一眾近年新收的小弟子屏息凝神。
這可是靈芙長老,不到二百歲就以符道成就金丹後期的強者。
靈芙看了一眼座下弟子,神色平靜,“爾等都是新入門弟子,初以熟悉仙文…”
後門,一個背著大布包的少女貓著腰試圖蒙混過關,幾乎同時,最後一道鐘聲響起。
鬱眠內心苦澀,她不認路啊,緊趕慢趕才在第三聲鐘響起前趕到。
“長老!我第一次來上課,不熟悉環境。”鬱眠乖乖認錯,周圍弟子的目光都彙聚在了她身上。
靈芙隻看了眼,沒說什麼。
鬱眠見狀了然,找了個最後麵的位置坐下,幸好新的身體沒遭受電子產品荼毒,視力極好,不然依照前世的雙眼,五米之外人畜不分。
剛一坐下,身邊便傳來竊竊私語。
“喂,你膽子很大,靈芙長老的課也敢晚來。”對方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胖子,麵上皮膚還有些淡淡的紋路,犬齒微尖。
鬱眠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
她不知該怎麼回答,但聽到靈芙長老,條件反射般想起了劇情。
女主中期收留受傷魔族少主,與之發生一係列沒眼看事件之時,被這位靈芙長老撞見,那個魔族少主當場要抓了她玩三人成行。
靈芙不願,結果魔族少主早設下暗陣,將符堂弟子做威脅,靈芙無奈以身飼魔,最終自爆而亡。
這段nt劇情讓她對這個靈芙長老記憶頗深。
是個令人尊敬的師者。
鬱眠將目光落在台上那書卷氣濃厚的女子身上,她頭束著布髻,就像是古時候夫子一般,身後長發從布纏帽後落下,連帶著青色的發帶一同泄下。
眉目清秀溫和,讓人感覺就像是清竹,挺拔雋秀,自成風骨。
鬱眠感慨,男主魔夜真該死啊!
她小聲回著旁邊的胖虎,“我第一次來,不熟悉路。”
卻發現胖虎居然坐的端正,態度認真起來。
一抬眼,和靈芙清婉帶有一絲深意的目光對上。
哦吼……
鬱眠:救命,她真不是壞孩子!
“我剛剛繪製了“水”之一字,請這位弟子演示一番。”靈芙將手中青竹戒尺抵在鬱眠空空如也的桌麵上,那種被班主任支配的威壓暴增。
“…是!”
鬱眠趕緊將筆墨紙硯備好,目光落在了台上飄蕩在空中,好像由水組成的一個文字上麵。
她看了第一眼這個字,就感覺無邊水汽包裹著撲麵而來,將她澆了個透心涼,隨後是磅礴的河海呼嘯,耳邊響起泠泠水聲。
簡單一個水字,蘊含了天地萬象,萬物生發都需要它的滋養。
鬱眠感覺一股清澈激流湧入心間。
“水。”
她將那股激流的形態控製在筆尖,還未完全浸透墨水,尚有些開叉的筆鋒在黃紙上行雲流水畫下圖案。
筆尖最後一筆收尾,紙上原本被墨水沾染的圖案瞬間幻化成了水跡,桌麵上漫出濕意。
鬱眠趕忙站起身,將旁邊的紙張抱進懷裡。
桌子四周頓時像是水簾洞一樣,漫下水簾。
!
真的有水!
周圍一圈腦袋圍了過來,“真的出水了!”
“我還以為隻有長老可以寫出這個效果嘞,嘿嘿…”
“靈芙長老,這個要怎麼辦?!”她慌亂地看著那張完全不符合科學的黃紙變得濕透,還在不斷彌漫。
靈芙竹尺一點,桌上黃紙瞬間乾透,連帶著桌子上的的水簾也齊齊消失,好像自然飛快蒸發一般。
她目光落在鬱眠身上,多了一絲讚賞,一道靈光打入鬱眠腰牌,想看看這是哪一位長老的弟子。
“不錯…”
“你是…懷慈師叔的弟子?!”她原本平靜的眸子,頓生波瀾,有震驚,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鬱眠腳趾都要扣地了,自己師父到底有多大的名氣,怎麼去哪兒,都要被人震驚一下。
也是,這蛇女人讓人不記憶深刻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