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後,你師祖用根基損毀推遲的神魔大劫終是到來,我與師兄師姐七人殺入魔域,巧遇上魔尊,當時七人修為最高不過化神,卻憑借合力將其斬殺。”
“那是,屬於七絕的時代。”升卿說到此的時候,語氣還帶著些許溫柔。
“那時隻以為魔尊剛出世,實力未恢複尚還孱弱,不曾想不過是一場算計。”
“三百年前你師祖一人獨戰魔尊,看似勝了,實則敗了,魔尊將一縷命魂種進你師祖神魂,那縷命魂日夜蠶食,潛移默化,使你師祖主動尋遍七位根骨命理絕絕的弟子以用作天燈。”
“設天罡北鬥大陣,魔消道漲,七位當世天才聚集天地正氣與氣運,燃作陣眼燈芯,以圖用仙道之軀成仙。”
“為師便是其中一盞天燈。”升卿摸了摸鬱眠的腦袋繼續道,“後來正道氣機大盛,你師祖…或者說魔尊幽夜看準時機,欲將我七人連帶整座妄仙宗煉化登仙。”
“卻不曾想你真正千鴻師祖留有後手,致使其於神雷下隕落,魂死道消。”
鬱眠不曾見過那等場麵,不過想來應該是極其壯烈,或許那位師祖一開始就知道了事情的結局,隻是當時修真界青黃不接,她必須爭取時間。
七位弟子是魔尊的局,又何嘗不是千鴻尊者的局,倘若是以七位弟子性命為砝碼,賭上這一把,或許在她心裡,是值得的吧。
“那九幽之下,是師祖還是魔尊?”鬱眠好奇一問,畢竟無人去過。
升卿拍了她打斷回憶的腦袋,語氣寒涼道“不知,無論是誰,都必須死。”
“為何啊師父?”鬱眠好奇一問,若是千鴻尊者,那豈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因為,為師是燈,你師伯們也是,陣法已成,千年之前不過打斷命運。”升卿淡淡開口道,“除非她魂飛魄散,否則終有一日,七人死絕,魔神複生。”
“且,為師還有滅族之仇,絕不可不報…”升卿念及族仇眼眸一紅,渾身的肌肉都在輕輕顫抖,顫栗著,那是刻骨之恨。
鬱眠輕輕回抱升卿,或許在她眼裡,從相遇那一刻起,千鴻尊者與魔尊便是命魂合一的一體,兩邊都是要她的命。
千鴻尊者為護蒼生,以她為棋,魔尊幽夜先屠她全族,後算計她為陣眼。
兩者彆無二樣。
鬱眠隻是一個故事的看客,她無法完全共情故事中一環扣一環的人,隻能微薄地利用共情能力,嘗試理解百分之一。
“對了,其它師伯為何不願幫助師父?”鬱眠有些好奇,既然知道自己命定最後,無法飛升,隻能成為一截燃儘的燭火,為何不去拚一拚?
像升卿一樣,尋遍天下至寶,搏一把?
萬一成了呢?
升卿輕笑道“眠兒可知命運二字?”
“你師伯們怕了,因為付出巨大代價也無法抗拒命定的結局,你六師伯沈萱萱便是第一個應命之人。”
“後來是那條死…是你三師伯有寧,他拖帶了你五師伯符清,然後是你四師伯月瓊,他的劫被她的道侶桃娘擋了,人半活著,心已經死了。”
“最近的,便可能是你二師伯鹿無且,他會死於為師手中。”升卿說出這話的時候,非常篤定,仿佛沒有人能阻攔她要做的事。
鬱眠扯了扯升卿袖子,“那大師伯呢?”
不是還有顧如瓷大師伯在嗎?
“你大師伯精通卜算,死卦重重,道心已碎,隻待等死。”升卿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她最煩的便是顧如瓷所修的命理。
他們嘗試了七百多年,最終於兩百年前分崩離析,隻剩下升卿還不願放棄。
那些複生的靈藥,法器,靈物她試過無數遍,也因此升卿功績榜首近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