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簡單一句交流後,又戰在一起。
期間速度之快,戰鬥破壞力之強,讓在場部分弟子都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剛剛還在左上角的身影,下一秒聲音從右下角傳出。
那被震碎的擂台齏粉卷起真正的沙塵暴,將擂台內化作一塊長方體的渾濁水晶球。
鬱眠站在場中,她最近已經可以靠殺意和戰意來摸索敵人方位,不需要像對上穀清風時候那樣,需要借用符籙。
她抽出綢帶,將眼睛蒙上,青藍色的發帶尾端於風中搖曳,又被瞬間斷去一截。
它隨著戰鬥的罡風飄起,又隨著風一點點下落。
直到軟軟倒伏在底下。
槍與劍相互一擊,震開了漫天的沙塵,像是被開天一斧以兩人為中軸線劈開,幾乎瞬間蕩清場上。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想要看看是誰贏了。
場下,藏劍毫不避開,劍鋒不偏不倚抵在鬱眠喉間,隻差一微毫,就可以將她咽喉劃開,湧出淋漓鮮血。
鬱眠略微低頭,下巴碰到了因為戰鬥碰撞,而變得有些溫熱的劍尖,溫聲平靜道
“我贏了。”
她鬆開手,貫穿藏劍整個左肩頭的長槍在空中搖晃兩下,嵌入骨肉之間,血順著槍尖,在藏劍身後滴答滴答地落下。
隨後又道“你也沒輸,一寸長,一寸強,我占了便宜。”
鬱眠此刻沒有過多勝利的喜悅,反而是一種油然而生的滿足,好像自己不斷追尋的戰鬥終於獲得了一次圓滿。
遇上了可以一較高下,且毫厘之差險勝的對手。
何其有幸。
藏劍收回手中劍鋒,單手抓住槍身往外一帶,混合著血肉的兵器被他單手拔了出來,沒喊一句疼,就這樣平著遞過去。
“是我輸了。”
鬱眠接回沾血的槍,從乾坤袋取出丹藥丟過去,“下回再戰!”
藏劍也不矯情,捂著肩膀染血的手順手一接。
“嗯。”他點了下頭,隨後步履維艱地一步一步走下台。
新舊交替,鬱眠將槍立於身側,周遭是碎亂到極致的擂台塊塊,她環顧四周。
那凝固的擂場邊這才響起暴喝聲,“鬱師妹!鬱師妹贏了!”
“我!贏了!”
“金丹初期榜的第一名,是個築基後期!”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吧!??”
“鬱師妹!!”
“鬱師妹!!!”
“……”
鬱眠抬眼,聽著身旁山呼海嘯的,來自弟子們的呼喊聲,感覺胸腔的心跳都好似與呼喊聲共鳴。
全身的肌肉、經脈、血管甚至每一處細胞都在興奮,為自己而歡呼。
而她輕抬手,將指尖輕輕按在脖頸上的冰涼之上,吾心安處是吾鄉。
一聲與在場弟子的歡呼所區分開的,一道極其輕巧的碎裂聲響起,而後靈力似狂浪奔流,朝著中心彙聚。
她感覺自己好像要突破了。
指下的弧度消失,升卿一把拽走鬱眠離開,回到了玉浮宮內,隨後設下防護陣法。
鬱眠一時間還不懂升卿搞這麼大陣仗有何意義,小階突破又不會迎來雷劫。
可當那道極其厚重難以跨越的坎突破之後,那充沛的靈氣潮汐像是失去了控製的蠻牛,一股腦開始往上頂。
接著極其快速地摸到了築基巔峰突破金丹的壁壘,而後那憋了許久,積攢厚重的靈力似是發泄一般,朝著金丹期的壁壘拍打而去。
一浪疊一浪,而周遭的靈氣因子更像是不要錢一樣往身軀裡湧,拚命地想要在她經脈裡尋找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