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時之地的入口緩緩打開,一道光透了進來,將鬱眠的眼眸照得有些許酸澀,她下意識抬手擋住了光。
這回運氣不大好,進入的是永夜錯時之地。
一場三年長的昏暗,她沒有選擇修習戰鬥技巧,而是轉為修習心法,將心境平和下來。
雖然還是沒有摸到元嬰門檻,但好歹進步了一點,她已經很是滿足了。
她的修煉和彆的弟子差距有些大,依靠著不斷斬殺數量龐大的妖獸魔魂,以殺修行和雙修快速拉上來,自以為可以按照這個節奏速度一直下去,心難免浮躁。
如今這才是修士該有的速度,為了突破一階,可能要消磨十幾甚至幾十上百年。
眼前的光線緩緩適應之後,眼睫微顫,透過掌下的陰影,看見了一襲白裙的女子正倚欄瞧著自己,麵上粉黛未施,卻是朱顏玉色,華發烏簪。
鬱眠瞧清了,那根烏木簪子上盤著一條靈動的黑蛇,正是自己送的那一支。
她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盤腿打坐沒有多少臟汙,但好歹有些灰塵,掐訣清理乾淨之後。
朝著升卿使踏月步靠近,幾個靈巧點足來到對方身旁,主動牽上了升卿冰涼的手掌,雙手交疊。
她的手背被五指包裹住,冷熱相接,交換著體溫。
鬱眠目光落在升卿眉眼之間,隻覺得今日的她有些格外翩然欲仙,麵色如玉,唇色染粉,微濕潤的唇瓣看上去就很好親。
她微怔了一瞬,隨後將目光移到升卿眉眼間,輕輕勾起嘴角道:“我很想你。”
升卿眉頭微壓,眸子斂下,那雙靜沉沉的烏瞳落在鬱眠麵上,調笑道:“眠兒便是用嘴說想的嗎?”
鬱眠五指輕輕緊了緊,這蛇又開始了……
她可沒過往那般容易害羞了,且手上牽著的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她做什麼都是應當的!
腦袋微湊上去,迎著升卿略有些驚奇,這沒膽的今日忒大膽了的目光,故意側過升卿唇瓣,壓在她耳邊道:“回家再說~”
心裡想的卻是,果然…還是那樣和果凍一樣軟。
升卿原本含在眸子裡的笑意頓時深了不少,舌尖輕輕舔了下藏在口中的毒牙,喉間滑動,“膽子倒是頗大了…”
“都是與你學的,我的好師父…”她聲音放慢了不少,小心著周遭是否隔牆有耳,又暗自沉溺於這種親密的曖昧氛圍。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許是升卿給了她無限勇氣,以至於有些以往都是在心中一閃而過的騷話,如今竟能脫口了。
這聲好師父,簡直刺激又背德,用在兩人之間時,卻是格外的泥濘。
畢竟這師父不像師父,徒兒更不像徒兒。
是明撩暗誘,色欲昏沉之後,在靈台方寸之間開出的並蒂之花,依之而生,依之而歇。
升卿便再難支撐住那張溫柔的皮囊,兩人瞬間回到玉浮宮內。
明色的天光被遮擋在祥雲窗格之上。
靠在窗上的書桌被橫掃一空,在這寒冷的的冬日,鬱眠帶著汗意的五指扣住窗框,在邊緣泛起用了勁的白,身上隻剩下一件繡著並蒂荷花的藕綠色小衣。
薄汗紅雲,蒸騰起淡淡的白霧來。
小腿從升卿腰身上繞過,足尖看似放鬆隨意的姿態,可仔細看去,卻能發覺每一根瑩潤的趾頭,都在繃足了勁,像是蓄力的弓。
她的眼眸含著水光,如三月煙雨岸,似有若無地看著升卿,眼如絲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