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早春的晚間還有些寒冷,披著大衣的羅副主任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大姐家趕去。
平時羅副主任對大姐避之不及。
羅大姐不來找他麻煩就已經是謝天謝地,更彆提上門拜訪。
如今羅副主任被逼到絕路上,隻能硬著頭皮去找羅大姐攤牌。
穿過幽靜的巷道,來到一條狹窄胡同儘頭的宅院門前,羅副主任深呼吸幾次,定定神方才抬手敲門。
伴隨著“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院內很快便傳來動靜。
“誰啊?”
大門打開,雄渾厚重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聽到不是大姐的聲音,羅副主任明顯鬆了口氣。
出來開門的高大男子借著屋內投射出的微弱亮光看清了羅副主任的麵容,激動地說道“孩兒他舅,你怎麼來了?”
“姐夫,大姐在家嗎?
我有點事要跟她說說。”
羅副主任微微一笑,表明來意。
“你姐就在裡屋,趕緊進來,有什麼事慢慢說。”
劉大能將羅副主任迎進院中,剛關上大門便低下頭輕聲提醒道“她正為菲兒的事惱火,你自己小心點。”
羅大姐的彪悍遠近聞名,不隻是弟弟,連丈夫劉大能沒少受欺壓。
從某種角度來說,二人算是對難兄難弟。
“姐夫,我懂。”
“行,我做飯去了。
等會兒留下來吃飯,不準跑啊。”
羅大姐近幾天在家裡鬨得不可開交,劉大能正愁沒人分攤火力。
如今小舅子上門,可不能輕易放跑。
“嗯,我知道了。”
羅副主任微微頷首,今天的事躲無可躲,必須正麵應對。
……
“你怎麼來了?你還好意思來我家啊?我今天中午去軋鋼廠被人攆出來了,你知不知道?!”
剛一進屋羅副主任就收到大姐的詰問。
白天的事對羅大姐的打擊不小,她對弟弟愈發不滿。
要是羅副主任能頂用,楊廠長豈敢如此敷衍。
這一切全都要怪羅副主任無能啊。
麵對喋喋不休的大姐,羅副主任隻是低頭沉默不語。
直到羅大姐的謾罵聲減弱,他方才沉聲歎道“大姐,彆鬨了行嗎?”
簡單一句話宛如往即將熄滅的柴堆上澆油,稍微平息怒氣的羅大姐瞬間點燃,上前一把揪住羅副主任的衣領,瞪著眼睛惡狠狠說道“你說什麼?!彆鬨了?是我再鬨嗎!分明是他們在欺負咱們母女倆。
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怎麼竟幫外人說話……”
唾沫星子噴到臉上,羅副主任抿緊嘴唇,勉勵保持冷靜,繼續說道“大姐,彆在鬨了。再鬨下去,我真撐不住了。”
“你什麼意思,想撒手不管啊。
我告訴你,隻要我一天還活著,就一天是你姐。
我還不信我治不了你了!”
氣憤的羅大姐抬手就要去揪羅副主任的耳朵。
換做以往羅副主任估計已經開始投降求饒,然而這次他卻直接拍掉羅大姐伸過來的爪子。
“還敢跟我動手,反了你了!”
這一舉動令羅大姐愈發憤怒,反手就要給羅副主任一巴掌。
隻是手剛伸到一半再度被羅副主任擋下。
“夠了!”
羅副主任抓住大姐的手,胸口起伏,喘著粗氣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