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入夏,舒姐兒有些還好,趙妨玉苦夏的毛病又出來了。
見天的不想吃飯,每天就喝點稀粥米湯,整個人跟要修仙辟穀了似的,急的周擎鶴在大廚房團團轉。
最終還是崔家小叔給開了一劑解暑的方子,趙妨玉才得以恢複正常飲食。
天氣漸漸熱起來,舒姐兒在鶴王府玩,幾乎成了整個鶴王府的心間肉,最疼她的竟然是周擎鶴。
因為趙妨玉抓住了周擎鶴好機會他倆偷摸蹲在芭蕉園裡偷吃栗子。
周擎鶴尷尬的想要撓頭,舒姐兒與周擎鶴麵麵相覷,發覺對方臉上都有著和自己差不多的心虛。
周擎鶴怕趙妨玉罰舒姐兒,剛要自己將此事擔下來,沒想到趙妨玉伸手直接沒收了那老大一包板栗仁。
舒姐兒一下就繃不住了,小嘴一癟,圓潤漂亮的大眼睛裡霎時間布滿淚花。
“再發現一回,你的零花,便替我請一回府邸上下,吃糖炒栗子。”
周擎鶴不敢怒也不敢言,與舒姐兒兩個執手相看淚眼。
最終舒姐兒時再也不提要吃糖炒板栗了。
周擎鶴脫身後,將舒姐兒哄好,轉身進了趙妨玉的院子,趙妨玉上了羅漢床歪著,醒枝正在替她按摩太陽穴。
“春芍那邊,可有動靜?”
醒枝的聲音不輕不重,帶著一股對趙妨玉的敬畏緩緩道“暫時沒露出破綻,她雖然一個人在花房做事,但裡裡外外都有人盯著,彆說口信,就是一張紙條都傳不出去。”
趙妨玉將扇子遞給水影,想著天氣好,直接眯一會兒,沒料到周擎鶴進來。
醒枝與水影很快退了下去,周擎鶴接替了醒枝的工作,替趙妨玉揉按。
此事周擎鶴是做慣了的,也不覺得難為情,他來時聽見他們說了春芍,還以為春芍生了異心。
“怎麼不直接殺了?”
如此疑似背主,實打實玩忽職守致使人喪命的丫鬟,就是打死也不為過的。
趙妨玉留著春芍,他還以為趙妨玉是舍不得。
結果如今看來,似乎又是在釣魚。
趙妨玉自己一下一下慢悠悠的打扇“她跟在我身邊多年,應當不至於眼皮如此淺顯。”
春芍甚至比香藥留在她身邊的日子還長些,平日裡什麼好的沒見過,總不至於為了些黃白之物,玩忽職守。
春芍來的最早,在幾個丫鬟裡資曆最老,趙妨玉原先還給她們都備了一份嫁妝,沒想到最後竟然一份也沒用上。
但無論如何,春芍必然已經與她不是一條心了,她原先審問她時,給過她情分,春芍自己不要,那也怨不得她心狠。
留著她的手,便是為了叫來人尋找她時,消除警惕以及不至於輕易放棄春芍。
但等了這些日子,春芍哪裡一點消息也沒有,仿佛當真就是安安穩穩的每日在花房裡做活。
春芍在她麵前偽裝的極好,半點不似外邊傳的那樣。
以至於趙妨玉都無法發覺,她到底是何時開始玩忽職守的。
也不知是不是從疊翠她們還在時便有的習慣,若非是有趙妨雲之事,還不知要藏多久。
周擎鶴一想到春芍疑似盤主,還在趙妨玉身邊日夜服侍,就忍不住心中直跳。
“二哥傳來消息,今年便不回來過年了。”
蜀地難行,一來一回極其耽誤時間,為防誤事,索性便不回來了。
“但二哥給你和大姐準備了不少東西,信中說早些日子便出發了,約莫就是這些日子送到。”
“這才剛剛入夏,怎麼就說起過年了?”
“那東西豈不是這個月便要到了?”
周擎鶴回憶了一封信件,道“差不多,信上說,若是路上沒有耽擱,約莫這月便要到了。”
趙妨玉詫異的嗯了一聲,不過趙知潤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是今日才有的,一家子驚訝,也不過是一瞬。
趙妨玉的睡意漸漸淡了去,周擎鶴一下一下替她輕柔的按了會太陽穴,便跟著她一道躺在羅漢床上小睡。
天氣炎熱,院子裡種了幾棵樹,此時還能吹到一點涼風,桌子上擺著井水湃過的瓜果,趙妨玉撿了一牙遞給周擎鶴,算是犒勞他。
“蛤蟆山的人齊聚差不多,這些日子便可開工,隻是這地宮,要挖多深,挖多大,還需一份圖紙。”
圖紙是趙妨玉自己畫的,多少有些不專業,不過邊上都標明了數值大小,有懂行的看到了,也能再重新繪製一份圖紙出來。
趙妨玉枕著周擎鶴的腿,也懶得挪動,周擎鶴受用的很,趙妨玉說什麼他都點頭。
南邵與外境糧道的事一樣都是徐徐圖之,國內的當務之急,是儘快拿下諸多世家的支持。
趙妨玉這些日子做了不少雅致的小東西,隻等夏末,這些東西便要送出去替她做敲門磚。
她的人,在坪洲某地發現了一種一年三熟的稻米,如今稻種已經入住江南,被種在趙妨玉的田莊之中。
最遲,年底便能見分曉。
可惜這種子發現的太晚了些,否則還能為秋日的生辰宴添一把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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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藥喝了沒有?”
周擎鶴看了一會兒趙妨玉說話,鮮嫩的紅唇開開合合,他的心思都在趙妨玉的唇瓣上,時常走神。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東西,趙妨玉也無需他的回答,這些本就是她早已想好的東西,隻是會禮節性的告知他一聲,然後派人去做罷了。
周擎鶴甚至有些喜歡這種感覺,喜歡就這樣看著趙妨玉躺在他身上,一點點說著以後。
結果兩人的溫情沒過多久,宮中便來了一份急旨,宣周擎鶴入宮。
聽見消息的趙妨玉與周擎鶴對視一眼,直覺不對。
皇帝與周擎鶴的關係,早已經勢同水火。
怎會無緣無故想起周擎鶴?
此事怎麼看都不對,甚至隱隱約約透露出一種怪異。
周擎鶴起身,略微收拾了下儀容,臨行前與趙妨玉說了句不必擔心,便跟著來傳旨的太監入了宮。
來傳旨的太監是當初與小全子一道給趙妨玉送炭的小檀,醒枝塞了荷包。
沉甸甸的荷包還沒鬆緊小檀的袖袋,就聽見小檀傳來一句,京中無甚大事,隻是陛下想念鶴王殿下,所以才會突然宣旨。
這話,彆說周擎鶴不信,就是鶴王府的狗都不會信。
趙妨玉突然喊住周擎鶴,遞給他一瓶保心丸,才眼睜睜看著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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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之內,皇帝沒有在禦書房接見周擎鶴。
小檀子一路帶著周擎鶴踏入燕雲殿,看到正抱著皇帝胳膊撒嬌的母妃,心仿佛被滾水狠狠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