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僅僅是個開始,更令他撓頭的事,也隨之而來。
前幾天,他在省城公安朋友那裡得知,常曉梅車禍和劉蘭州意外墜亡兩個案子的全部卷宗,突然被省廳刑偵總隊調走了。
多年封存的卷宗突然被調走,這意味著什麼是不言而喻的,他連忙四處打聽,很快就得知了真相。
在新上任的省委書記顧煥州授意下,省廳成立了225專案組,重啟兩個案子的調查工作。
這令他大惑不解,顧煥州新官上任,屁股底下的交椅還沒坐熱乎,一大堆人事關係等著擺平,怎麼可能置之不理,卻插手一個塵封多年的舊案呢?
況且,這兩起案件與扁頭係列槍案不同,都是已經有定論的了,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是絕對不可能推倒重來的。
難道常力手中的那些證據,被顧煥州掌握了。
他很快就想到了林海。
常力臨死前留給林海的信中,沒準就是要交代這件事!看來,這小子確實是個雷啊,他默默的想。
顯然,顧煥州這招是針對老爺子的。放眼天下,也就是顧煥州這樣出身高貴的主兒敢公開叫板吳家了,而且,聽說顧煥州背後的人是.....由此可見,這很可能是高層權力鬥爭的縮影。
高層誰掌權,對孫國選來說並不重要,如果不是有林海的影子,他倒是樂得看個熱鬨。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吳大公子突然抵達了東遼,安頓下來之後,便打來電話,約他到賓館見麵,他當然不敢怠慢,趕緊顛顛兒的趕過去了。
見麵之後,免不了噓寒問暖,共進晚餐,吃飽喝足,回到了房間,關好了門,大公子這才告訴他,此行東遼,是專門為他而來的。
他做感動之狀,連忙問到底怎麼回事,大公子則神秘的道,據可靠消息,程輝的家屬四處告狀,說程輝是被人害死的,目前,已經引起了高層的重視,並責成省公安廳重新徹查,省廳為了慎重起見,指定撫川市公安局負責偵辦。現在撫川市局已經成立了專案組,負責人叫王大偉。
這個王大偉就是當時常力的副手,全程參與了係列槍案的偵查工作,對案件非常熟悉。
真是流年不利啊,摁下葫蘆起了瓢,孫國選聽罷,也是愁眉不展,隻好問大公子有什麼辦法。
大公子表現出一副非常關切的模樣,沉吟良久,這才告訴他,此事非常麻煩,不過,他可以請老爺子跟相關人員打個招呼。但是.....常力臨死之前,曾經給林海留下一封信!而現在看來,這封信中的內容很關鍵,必須想辦法弄清楚,如果林海真的知道太多......
說到這裡,大公子意味深長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去你奶奶個腿吧,孫國選在心裡罵道,當然,他的臉上是掛著誠惶誠恐的微笑。
送走了公子哥,孫國選立刻把王衝找了來,兩人商量了一宿,決定便分開行動,王衝即刻出發,將賀老六送到俄羅斯,避免其落入警方手中,而他則給二肥打了電話,讓二肥想辦法把林海約到撫川,這件事,他必須在一個最穩妥和安全的地方談。
對孫國選來說,林海到底知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持沉默。而讓一個人保持沉默的最有效辦法就是乾掉他。
他曾經想過直接乾掉林海,但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殺人的風險太大了,而他手裡沒有了扁頭這樣的冷血殺手,總不能自己親自上陣吧。
至少要搞清楚林海到底知道些什麼,如果常力信中交待的內容,隻與那兩起案件有關,那對他就無法構成威脅了。如果有關,那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脫身,殺人就沒什麼意義了。
所以,當務之急,是要和林海建立某種關聯,隻有這樣,才能有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在剛剛的對話中,兩個人已經完成了互相試探,到了亮底牌的時候了。
房間裡異常安靜,連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似的。
最後,還是林海打破了沉默。
“既然有人讓你乾掉我,那你為什麼還要跟我說這些呢?難不成,是打算讓我死個明白嗎?”
孫國選哈哈笑著道:“我就是喜歡你的這種幽默感,臨危不亂,很有大將風度!實不相瞞,老弟,想要你命的人是吳大公子,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林海沒想到孫國選會如此直截了當,聽罷也不由得微微一愣。
“吳大公子......就因為常力留下那封信?可信裡什麼都沒寫啊,都是東拉西扯的話!”他苦笑著道。
孫國選歎了口氣:“這我就不清楚,總之,他很緊張,特意跑到了東遼,給我下了命令。”
林海眉頭緊鎖:“既然如此,你不執行命令,難道就不怕他收拾你嗎?”
孫國選搖了搖頭:“就算我執行了命令,也很難保證自己的安全,他們這些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手段多得很,可謂防不勝防。今天讓我乾掉你,明天被乾掉的也許就是我,所以,要想徹底擺脫麻煩,還得謀求一條合作共贏之路。”
林海聽罷,微笑著道:“四哥,你這話就有點假了,說了半天,惹麻煩的人是我啊,跟你好像沒啥關係,你往裡攪和什麼?這可有點解釋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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