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很著急,因為羅昆山打電話過來,說是稿子寫好了。
驅車直奔區委,剛在院子裡停好了車,羅昆山便迎了出來,他降下車窗,羅昆山會意,直接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林副區長,按照您的指示,稿子都寫好了,您過下目,如果不滿意,我馬上就修改。”羅昆山說著,將一份打印好文稿遞了過來,
林海接過來,大致掃了眼,冷笑著道:“不行,尤其是在針對盤峪口鎮的騷亂的問題上,你的態度不夠堅決,很多話有含糊其辭之嫌,這分明是耍滑頭嘛!”
羅昆山眼珠轉了轉:“我是這樣想的,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咱們現在的主要工作是抓緊項目落實,至於以前的事,不宜過分渲染,當然,賬可以算,但並不急在一時嘛,否則,那個場合,萬一激化矛盾就不好了。”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林海堅決的道:“盤峪口鎮的騷亂中,不法人員毆打民警,燒毀警車,乾擾公安人員執法,這都屬於嚴重的刑事犯罪,必須堅決打擊,絕不手軟,讓你在大會上發言,是代表區委區政府表態,不是和稀泥!”
羅昆山沉吟著,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
林海見狀,用更加嚴厲的口吻說道:“羅主任,你要是這個態度,那可就是拿我開涮了,算了,你不用寫了,我找彆人。”
見他有點惱了,羅昆山隻好陪著笑臉道:“彆,我馬上修改,保證讓您滿意。”
林海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直勾勾的盯著他,半晌,這才緩緩說道:“想解決問題,就要拿出誠意來,彆總想著耍花樣,今天晚上下班之前,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否則,那就彆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羅昆山苦笑著道:“林副區長,您這是打算讓我成為全區的笑柄啊。”
林海撇了下嘴:“如果你不按照我說得做,那就不僅僅是全區的笑柄,還是全區的反麵典型了,孰輕孰重,你應該很清楚。而且.......”
說到這裡,他略微停頓了下,並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觀察著羅昆山的麵部表情。
羅昆山抬起頭,試探著問道:“怎麼?”
林海眯縫著眼睛,平靜的說道:“據我所知,在李世路時代,你就已經是全區的笑柄了,但並沒影響什麼,現在不也混得挺好嘛!所以,是不是笑柄,其實並不重要。”
羅昆山嘴角的肉微微抽搐了下,顯然,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他。不過,他接下來的表現,卻還是令林海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麵對這林海這種公然揭傷疤式的羞辱,羅昆山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憤怒,反而笑容更加諂媚了。
“您批評得對,我這純粹是老母豬照鏡子,太愛惜自己這張老臉了,您的這句話,真是醍醐灌頂,當頭棒喝啊,放心吧,今天晚上下班之前,我一定讓您看到十二分的誠意。”
林海微微一笑:“好吧,我相信你的實力,抓緊吧。”
羅昆山再次諂媚的笑了下,然後拉開車門,急匆匆的往辦公樓裡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林海的眉頭漸漸擰成了個疙瘩。
麵對這種陰險無恥的小人,客客氣氣的商量是沒有用的,必須給他足夠的壓力,否則,是很難拿捏的。
揭傷疤隻是一種精神戰術,旨在打擊對方的氣焰,在心理上占據絕對的優勢,而要想把這種人真正控製在手心裡,光靠精神戰術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讓他有實實在在的危機感。
略微思忖片刻,他給孫國選打了個電話,約好了見麵地點之後,便駕車駛出了區委大院。
一個小時後,他趕到了東遼市第一看守所。
跟之前一樣,王衝還是早早就在門口迎候了,見了他之後,簡單寒暄了幾句,便將他帶入了看守所。
孫國選正跟看守所的劉所長在辦公室裡說笑,見他進來了,連忙起身打招呼,孫國選更是把劉所長介紹給了林海。
關好了房門,孫國選說道:“老弟啊,你說的那件事,我剛剛和劉所研究了下,基本可行,一會你跟我進去,我審你聽,有什麼要求,你可以直接寫給我,咱們爭取一次搞定,畢竟,這種事不能反複弄,這個王山海也不是省油的燈,雞賊著呢。問的多了,讓他看出破綻,就不好對付了。”
“我也進去?這能行嗎?”林海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問道,
孫國選和劉所長互相對視了下,笑著道:“有什麼不行的?既沒錄音,也沒錄像,隻要你不自己出去瞎嚷嚷,連鬼都不會知道的。”
“可王山海認識我呀?”林海說道。
孫國選則哈哈笑著道:“這麼做,就是讓他知道你的實力,認識怎麼了?認識他也不敢出去亂講!否則,下次進來,就沒這個待遇了,放心吧,這種流氓無賴,隨便找個由頭,就可以抓進來,先斃後審,都沒有冤假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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