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這麼坎坷和磨難,林海自然成熟了許多,聽完楊懷遠的話,並沒表現出非常感興趣的樣子,隻是若有所思的笑了下,未置可否。
楊懷遠何等老到,見狀思忖片刻,繼續說道:“事關重大,你回去之後,再好好考慮下,如果覺得能派上用場,我就材料給你,如果覺得是個燙手的山芋,也無需勉強,出院之後,我悄悄處理掉就是了。”
林海皺著眉頭,沉吟著道:“我倒並不覺得是個燙手的山芋,隻是......”
“怎麼?”楊懷遠問。
林海慢條斯理的說道:“隻是我覺得,以孫國選的老謀深算,王衝搞的這些,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呢,況且,現在他們倆都逃亡在外,這份材料的價值......好像不那麼高。”
楊懷遠淡淡一笑:“你分析得非常對,我當時之所以沒敢立刻采取行動,也是有這方麵顧慮。思來想去,不外乎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林海問。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孫國選也不例外,所以,第一種可能就是他太相信王衝了,從來不認為這個大總管會出賣他,對王衝暗中收集證據並在關鍵時刻背後捅上一刀全然不知。”楊懷遠說道。
林海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如果把孫國選比作老虎,那他打盹的時候,也是睜著一隻眼睛的,這段日子,我和他過太多交道了,這個人極其狡詐和可怕,我不相信他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那就隻能是第二種可能了。”楊懷遠繼續道:“孫國選明知道王衝在暗中搗鬼,但卻佯作不知,如果是這樣,那就問題就複雜了。”
林海思忖片刻,說道:“我個人覺得,這個判斷更靠譜些。”
楊懷遠微微一笑:“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份舉報材料的真實性和可靠性,恐怕就要打折扣了,因為王衝的舉報如果真頂在孫國選的命門上,他肯定不會讓這份材料流出去的。”
“就算是沒頂在他的命門上,以孫國選的性格,也不應該容忍王衝這麼做啊,這裡麵肯定有原因。”林海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喃喃說道。
“很簡單,孫國選當時已經四麵楚歌了,正是用人之際,他不想節外生枝,隻能暫時把王衝穩住,畢竟,臨時想找個替代王總管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楊懷遠說道。
林海馬上接著道:“要是按照這個思路往下想,孫國選把王衝的老婆孩子提前送出國去,是否也可以理解為一種要挾呢?”
“當然啊,這就等於把王衝牢牢的綁定了呀。”楊懷遠笑著道。
林海忽然想起了那天夜裡孫國選無意中說出的那句話。
要不是扁頭死了,我也不至於處處受製於人。
看來,逃亡在外的日子,孫國選不僅是過的不舒心,而且極有可能麵臨生命危險,如此一來,王衝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就很關鍵了。
“你說,王衝是否也清楚孫國選的心思呢?”林海問。
“王衝是個精明到骨髓的主兒,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留在國內,結局恐怕不會很好,於是就來個將計就計,等出去之後,再做打算,所以我才說,不用一年,孫國選就可能暴屍荒野啊。”楊懷遠皺著眉頭說道。
林海想了想:“就算他們倆火拚,為什麼被乾掉的一定是孫國選呢?”
楊懷遠沉吟片刻,說道:“王衝把舉報材料交給我的時候說,省裡對孫國選的問題非常重視,顧書記親自過問,命令省廳指定撫川市公安局異地偵辦,並且已經成立了專案組。實不相瞞,我當時還有些將信將疑,但後來發生的一切證實,王衝的消息非常準確,你難道不覺得這其中有點不可思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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