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也不隱瞞,便將與錢老二認識的過程詳細講了遍,李光旭聽得很認真,聽完之後,卻皺著眉頭說道:“不對啊,去年,錢老二跑去省城上訪,被攔了回來,任兆南當時跟我說,打算把他送去勞動教養,難道沒有做嘛?”
“應該是做了。據錢老二說,有兩次確實挺懸的,警察都找上門了,但都被他逃掉了,時間久了,估計任兆南見他也鬨不出什麼花樣來,而且,入股礦業公司的事基本定了,加之他今年也確實消停了不少,所以,教養的事也就被放下了,他就成了條漏網之魚了。”林海說道。
李光旭聽罷,輕輕歎了口氣。
“你剛剛說,隻是做了些前期鋪墊,到底指什麼呢?”他繼續問。
林海想了想,說道:“目前還側重在案子本身存在的問題上,比如當年審判采用了大量非法證據,還有,很多犯罪事實認定也不是很清楚等等,矛盾的焦點主要集中在任兆南和礦業公司的總經理牛萬春身上,但我擔心隨著事態的發酵,局勢有可能會失控,所以,才想征求下您的意見,如果您不同意,那我就想彆的辦法。這是真心話。”
李光旭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林海:“這麼說,你還是很替我著想嘛,我應該感謝你,對吧?”
林海眼珠轉了轉:“感謝談不上,其實,我現在心裡一直很忐忑,您不怪我,就已經燒高香了。”
李光旭冷笑一聲:“你太小看我了,我還不至於那麼小家子氣。錢長忠就算冤了點,但犯罪事實是明擺著的,案子翻過來,翻不過來,與我何乾?當然,你可能也聽到了些傳言,但那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沒憑沒據,最多就是製造點麻煩,可以忽略不計,壓根奈何不了我的。”
林海連連點頭,沒往下接。因為他知道,李光旭的這句話還沒說完,下麵的才是最關鍵的部分。
果然,李光旭略微沉吟片刻,繼續說道:“在我看來,這是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但正如你所判斷的,在大公子感覺落下風的時候,確實是一針強心劑,會讓他看到翻盤的希望,並重整旗鼓的,可問題的關鍵在於,你拿什麼控製局勢的發展呢?這可不是件小事啊,你會因此得罪很多人,不論案子最終能不能翻過來,這些人都將視你為一輩子的死敵,有我在,你可能還好過點,但我還有四年就要退二線了呀,我走之後,你將麵臨什麼局麵呢?你有這個思想準備嘛?”
“我就算做好思想準備,也沒有實力去麵對。”林海平靜的說道。
“要這麼說的話,那這招就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而是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五了,難道你打算玩同歸於儘嘛?”
林海嗬嗬笑著道:“我又不傻,才不玩什麼同歸於儘呢。”
李光旭直勾勾的看著他,半晌,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似的,瞪著眼睛說道:“你小子該不是又想把火引到我身上吧?讓我衝在前麵,給你當擋箭牌!”
林海笑而不語。
李光旭有些惱了,皺著眉頭說道:“不行,這事沒商量,如果你敢這麼胡來,那我就隻能換人了。”
林海聽罷,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我也沒說要把火引到您身上呀,不過,我確實需要個擋箭牌,但並不是您,而是有更合適的人選。”
“更合適......”李光旭沉吟片刻,眼睛一亮,說道:“你的意思是於振清?”
“難道不可以嘛,錢長忠是他的親外甥,為外甥伸冤,理所當然啊。”
“可是,他沒這麼乾啊!換言之,蘇鵬活著的時候,他都沒這個膽量,現在就更不敢了呀!”
林海神秘的一笑:“您怎麼知道,他沒這個膽量呢,退一步講,就算他沒有,那也可以想辦法讓他有啊,不是有那麼句俏皮話嘛,撿雞毛湊膽撣)子啊。”
李光旭眯縫著眼睛盯著林海,良久,這才笑著道:“不錯,這個點子有創意,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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