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誰都不說話,蔣宏索性點名了。
“高局,這裡你的年齡最大,經驗也最豐富,就帶個頭吧,給大家點思路。”
高局,是新近從外市調過來的一位副局長,曾經辦過很多起大案要案,在省內警界有些名望。
由於剛剛調來撫川不久,所以他平時很低調,極少公開發表看法,可被蔣宏點了名,也隻好硬著頭皮說道:“談不上經驗豐富,就是多乾了幾年而已,要我看,這個案子呢,在黑與不黑之間,定性為黑,並非不可以,隻是有些矯枉過正罷了。”
“矯枉必須過正。”蔣宏說道:“否則,不足以起到震懾作用。”
高局點了點頭:“我同意蔣局的觀點,即便有些矯枉過正,對任兆南來說,也沒冤枉到哪裡去,問題在於,我們之前把側重點放在了那個惡少上了,但現在看來,李書記顯然不是很滿意,其實,我們在審訊過程中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那就是,任公子這些惡行很難與任兆南產生直接的關係,即便硬是聯係到了一起,將來到了法庭上,也容易被律師抓住破綻,逐一駁回。所以,現在必須找到一個有明確組織形態的證據......”
“等一下!”林海打斷了高局長的話。可是,當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過來的時候,他又有些猶豫了,沉吟著說道:“嗯......我的想法還不夠成熟,還是等等再說吧。”
蔣宏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說道:“林副市長,你是不是想......”
林海沉吟良久,最後長歎一聲,說道:“是的,我想讓二肥出來作證。在柳杖子礦的爭奪中,任兆南就利用了他,我個人認為,具備組織架構的特點。”
蔣宏點了點頭:“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不光是組織架構,而且行動綱領和牟取暴利也很符合。林副市長,說良心話,如果不是因為你和他之間的特殊關係,我早就張嘴了。既然你主動提出來了,那我就直說吧,在定黑這個問題上,趙亮會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非他莫屬。”
林海沉思片刻:“可是,要是那樣的話,他是否會被卷進去呢?”
“我可以代表市局鄭重承諾,他不會有任何麻煩的,畢竟,他與任兆南的接觸時間非常短,這個時候出來作證,非但沒事,我覺得還可以視為立功表現呢!”蔣宏認真的道:“不過,這小子滑頭的很,一般人的話,是聽不進去的,隻有你親自出馬,才是最好使的。”
林海再度沉默了。
說心裡話,此時此刻,他忽然感覺自己有些無恥,同時,也很悲哀。
不知不覺之間,二肥竟然成了他手中的工具,可他卻還在人家麵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正氣凜然的架勢,想來著實有些可笑。
正義與邪惡,高尚與卑賤,真誠與謊言,一時竟然有些分不清楚了。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態,深吸了口氣,緩緩的說道:“好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蔣宏聽罷,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趙亮就是整個案子最後的一塊拚圖,隻要他肯站出來,任兆南這個黑,就說什麼也洗不掉了!”
散會之後,林海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獨自在房間裡坐了許久,這才緩緩的站起身,邁著疲憊的步伐朝門外走去。
等待著他的,還有另外一場較量。
任兆南是否定性為黑,也許會決定他的前程,可與陳思遠的鬥智鬥勇,則直接影響他的生命,兩者都不容閃失。
天已經黑了。
他一邊開車,一邊想著心事。
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從後麵超了過來,並在前麵減速,看樣子,試圖有意彆停他的車。林海吃了一驚,正想打方向反超,手機卻響了。
“停車,找你有事。”電話接通之後,王大偉冷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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