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乾從來沒有這麼不受待見和重視過,在這些人眼裡,他甚至是一個累贅。
他的心裡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即使憤怒也必須壓抑著。
唐乾完全不想討好那個所謂的“領主大人”,通過那條標誌性的白色大狗,他就能肯定,前一天黃昏在園區入口碰到的人,就是今天帶隊的領主。
厲景淵留給他的印象,完全就是一個傲慢無禮的年輕人。
實際上,前一天從地堡出動的是一支精銳小隊。
沒有暴風雪,視野清晰,即便這樣,他們也足足走了將近一天。
極度低溫的天氣,讓他們的雪地摩托超負荷,一旦熄火,就怎麼都無法點燃。
單單車子拋錨,就近乎折損了一半的人。
再加上身上裝備並不具備抵禦極端氣溫的能力,他們穿著地堡能拿出的最好的防寒服,也無法支撐他們駕駛著雪地摩托行駛太久。
走一段路就必須圍攏在一起取暖,不然手指會因為低溫凍得壞死。
極寒冰瀑降下的霜雪覆蓋之厚重,袒露在積雪層之上的建築物少了許多,緊靠著紙質地圖,路線很容易被混淆。
不止如此,還要謹防著一些凍結形成的裂隙和冰層空腔。
他是精銳小隊裡剩餘的最後一人,帶著所有的希望,在接近星冰園外圍遇見了返程的厲景淵。
要不是看到地上的車轍印痕跡,就連唐乾也無法繼續支撐,他幾乎隨身帶的東西消耗一空,唯獨剩下意誌。
親眼看到宏偉壯觀的園區大門,看到富麗堂皇的接待處,以及和以前沒什麼兩樣能保證正常生活的住處,寒潮後幾天建立起的認知全麵崩塌。
他無法理解名叫寒舍這個組織出動的極地摩托隊,無法理解他們的摩托之精良無懼低溫,在災難般的氣候下隨意擺弄,無法理解他們身穿的禦寒裝備看上去輕薄卻比他的特戰服還更保暖。
更無法理解他們現在迎著酸性暴風雪,不會被凍成冰雕,依舊可以自如活動。
前方豪華雪橇車最前端坐著的黑袍男人,更像是神隻一樣,在如此凶險的道路上疾馳。
這是連想都不敢想的畫麵,這個世界不一樣了,但總有能人能搶占先機,比他更早地適應生存。
差距就是這樣無形中拉開的。
急速的行進幾乎持續了一個小時,厲景淵緊盯著前方大麵積的路況以及腦海中的導航圖。
整個雪橇車隊完全走在導航圖的預設線路上,沒有出現一絲偏移。
途經幾處小範圍坍塌的路段,雪橇車隊都完美地避讓開。
這讓後方駕駛極地摩托的摩托車手敬佩不已,畢竟距離坍塌區域最近距離不過10米。
10米的距離,是雪幕也遮蔽不住的距離,途經時每個人都看得清楚,後怕的同時更是打起精神緊緊地跟著前麵的雪橇車尾。
整個隊伍行進的速度較快,稍不留神拉開一定距離,再追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同時危險係數也會成倍地提升。
白月作為領航犬,活動區域非常大,道路前方幾乎它哪裡都能去,有任何情況不對的地方,都會提前向厲景淵示警。
眼看著行路超過一半,厲景淵也露出些喜色,趕路的過程比他想象的順利。
厲景淵在地圖上找尋著可以停下休整的安全區域,最好能有避風的地方。
即便是裝備較普通人精致的寒舍成員,也無法繼續頂著暴風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