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淵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心臟的堅韌程度遠比想象中更加緊實,即便沒有真的看過蓬勃跳動的心臟,吃過雞心的也該知道它肉質q彈。
如果不是用利器一刀刺穿,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現在瘋狂湧動的血液,不過是因為藥劑的推動,被大量聚集在此,暫且把他理解成“淤血鬱結”。
血液洶湧地流淌了四五秒,原本碩大無比的心臟乾癟下去不少。
至少不再是像氣球那般快要脹破。
心臟停止跳動後的五秒還能活嗎?
厲景淵也不知道。
可問題是離得最近的厲景淵依然能夠聽到心臟有力地跳動,沒了大量血液的充盈,過速的心臟仿佛終於能歇一口氣,慢下來不少。
這局麵放在災前任何一個醫院都會被稱為離譜的程度。
潺潺血流變得稀薄,血液的濃稠程度也大大減輕,從刀口處流出的血像摻了水一樣。
山狸沒了聲音,也不再繼續掙紮,沒什麼呼吸體征。
與蘇淺一直對抗,山狸驟然放棄抵抗,蘇淺是第一時間知曉的。
她猛地抬頭,有些焦急地看向厲景淵。
厲景淵用匕首的刀尖劃開掌心處那隻肥嘟嘟還有些蠢萌的寒葉履蟲。
寒葉履蟲身體裡的血液立即散出,空氣中那些汙濁的瘴氣瞬間被驅散。
在帳篷內的每一個人瞬間頭腦一震,前所未有的清明。
厲景淵的手掌上是有傷口的,傷口和寒葉履蟲的體液迅速接觸,就連厲景淵也是心頭一凜,心臟沒來由地收緊。
沒人看到他垂眸緊盯掌心的瞳孔一瞬間變成醒目的紅色。
熟悉的寒意從傷口處傳入厲景淵的手掌順著手腕蔓延向小臂,還帶著奇異的酥麻和癢。
厲景淵的手指彎曲都變得費力,但是他不得不繼續動作,不然他的傷口將把全部寒葉履蟲的生物能量吸收殆儘。
厲景淵緊咬著牙,生生地頂著手掌神經的抗拒,將手攥緊。
隨著指腹的揉搓,原本隻有掌心處淌著的紅色液體變成一撮果凍般的紫藍色固體。
厲景淵用手指將心口處的外部皮膚撐開,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麵有些泛白的心臟。
現在跳動的速度進一步減慢,還有熱氣湧動,一噗一噗的,心臟上極其狹窄的傷口隨著一張一合。
厲景淵定定地看著,在心臟傷口微微鼓起張開縫隙的時候,立即將掌心的東西攥緊,從掌根處流淌出幾滴液體。
厲景淵無比的專注,剛剛身體吸收的那些極其精純的生物能量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一時間仿佛按下暫停鍵,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隻有眼前藍紫色的一滴液體落下,精準無比地滴落在心臟上的豁口。
心臟就像是一塊吸收性極好的海綿,帶顏色的一滴立即向傷口四周散去。
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已經停止呼吸如死人一般的山狸猛然張開嘴巴和眼睛,一聲劇烈的倒吸氣聲。
這口氣吸得極猛,胸腔一瞬間鼓起,要不是厲景淵用手指分開胸膛的皮膚,隨著皮膚的運動必將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