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應他,厲景淵就仿佛被人遺忘在角落,靜靜地等待死亡。
厲景淵全身都沒有什麼力氣,抬起眼皮已經儘了最大的努力。
模糊的視線裡,不同重影的畫麵緩緩聚攏。
厲景淵很想抬手敲一敲腦袋,痛得他想死,可是完全無能為力。
“船……我在船上……”
意識回籠,怪不得他覺得晃得直惡心,船隻隨著海浪的湧動也跟著一蕩一蕩的。
導致即使他躺在船艙裡也無法避免這種晃動。
失去意識前的回憶全都蜂擁而來,他想起了全部過程。
費力地挪動脖子,小小的一間船艙幾乎儘收眼底。
“人呢……”
空氣中美味的海鮮燒烤味道告訴他,另外兩個人應該安然無恙。
“擦,就這麼把我一個人扔在這,有沒有人性啊。”
厲景淵用儘了全部的力氣,終於從扭曲側躺著的姿勢調整成平躺。
腳緩緩收起踩在地麵上有一種踩到被子的綿軟觸感。
厲景淵的手向旁邊摸索,很快摸到乾枯毛躁的發絲。
厲景淵的手一僵,大腦快速運轉,轉頭看過去,熟悉的毛色映入眼簾。
“白月。”厲景淵輕喚。
殊不知他完全無法發出聲音。
厲景淵摸到的是白月的尾巴,腿彎起踩到的是白月的腿。
白月沒什麼動靜,跟一個毛絨玩具一樣靜靜地躺在厲景淵身後。
沒有喘息沒有聲響,讓厲景淵竟然有些恐慌。
要不是自己貼著白月感受到白月身體散發的溫熱,厲景淵會以為白月死了。
厲景淵靜靜地看著船艙的天花板,剛剛的所有動作耗儘了他全部的體力。
經曆過林場死難那一次,算是體驗了一把瀕臨死亡的感受。
這一次恢複意識蘇醒過來,厲景淵沒有太多的驚慌,隻要意識恢複,體能的恢複隻是時間問題。
過了不知多久,厲景淵終於聽到腳步聲。
除了腳步聲外,還有令他垂涎欲滴的食物香氣。
他都懷疑他能恢複意識強迫蘇醒,是因為身體裡的所有細胞都在叫囂著補充能量。
艙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厲景淵看著端著托盤的韓清顏,想要微笑可惜什麼都做不了。
他臉上還戴著那個嚇死人的青鱗甲麵罩。
“景淵,你醒了?”
厲景淵動了動手指,肯定了她的猜測。
厲景淵見她手忙腳亂地將托盤放在一邊急忙湊上前。
韓清顏擺弄了半天,厲景淵也隻能跟植物人一樣躺在那,動動手指頭已經是極限的操作。
韓清顏慌亂地從口袋裡掏出一瓶東西,由於在晃動,厲景淵也沒看清是什麼。
當韓清顏把瓶塞拔掉看到裡麵已經泡變色的寒葉履蟲時,厲景淵的心跳都加速起來。
“這個女人要乾什麼?!”厲景淵在心中叫囂。
韓清顏半空比畫了幾下,看沒法下手立即起身跑向艙門邊上朝甲板大喊“大勇!景淵他醒了!”
“我抽不出手,你把那東西喂給他。”陳大勇同樣大聲地回應。
如果厲景淵能動,一定爬起來跑,連夜跑,扛著船跑。
厲景淵從來沒見過寒葉履蟲泡得如此倒胃口的畫麵,那都泡浮囊了,不能是給他吃的吧??!
韓清顏聽到陳大勇的聲音,轉過身向著厲景淵的方向走來。
每一步地靠近厲景淵內心都在拒絕。
厲景淵看著她,突然想到他還戴著青鱗甲麵罩,有這個麵罩在,不可能吃到任何東西,提起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嗬,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喂。”
厲景淵還沒得意,隻見韓清顏的手指直接伸到厲景淵的耳側,幾下按動之後,下半張臉傳來酥麻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