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宣沫沫又睡懶覺了。
祁嘯回到二所,徑直去食堂買了兩個包子才回辦公室,一邊走一邊咬一邊嫌棄。
食堂的東西真是越做越難吃了。
祁嘯不是個嘴刁的人,在戰場上拚殺過的人,比磚頭還硬的土豆,比樹皮還乾吧的饅頭,哪一樣沒吃過?
偶爾能喝上一碗片麵湯,那已經是無比幸福的事情了。
從部隊退下來,進二所這幾年,天天不是吃二所食堂就是吃大院的食堂,有菜有肉有大米飯,那對他而言都是很難得的生活了。
最近宣沫沫天天頓頓過來送飯,可能是被她把嘴巴養刁了,覺得這食堂的飯菜不太好吃,說不上難以下咽,也是味同嚼蠟的。
“祁主任,早上好!”高星南笑嘻嘻地大聲打招呼,笑容中帶了幾分揶揄。
他們昨天見到傳說中的嫂子了,跟傳說中的完全不一樣。
傳聞中祁主任的媳婦是個膀大腰圓、醜陋無比、好吃懶做、刁蠻惡毒沒素質的鄉野村姑。
誰能想到嫂子雖說長得不算個嬌俏美人,但也是眉清目秀看著可愛善良。
而且,他們從沒見過祁主任對誰有過那麼溫柔的眼神呢!
能讓祁主任這個冷麵閻王動心的,想來嫂子的性子肯定不會差!
“祁主任,今天嫂子沒給你煮早餐啊?”
高星南笑嘻嘻地湊過去,盯著祁嘯手裡的包子,道“這食堂的包子,哪有嫂子煮的東西好吃嘞?”
祁嘯沉著臉,眼睛如狼眸般閃過鋒芒,不過是淡淡地撇過去一眼,高星南便心底發怵,瞬間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態度,乖乖立正站好。
“看你挺閒,操場跑五圈去。”
祁嘯輕飄飄地說著,低頭咬了口包子,卻無端渾身散發出寒意。
高星南欲哭無淚,又不敢求饒,祁主任向來說一不二,若是敢抱怨,等待他的隻會是更慘的體能訓練。
研究所事務繁忙,長時間的腦力活動會造成研究員的身體負荷過重,隨時會有猝死過去的風險,所以體能素質鍛煉是很有必要的。
帶領大家運動排泄壓力增強素質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部隊出身的祁嘯頭上。
研究院不同於部隊裡的兵,體能要求沒這麼高,祁嘯每天就是帶他們跑跑步練一下軍體拳,放鬆放鬆腦子。
哪怕是罰跑,也不過是五圈。
換做在軍營裡,他手底下的兵要是敢在訓練時間這樣嬉皮笑臉地調侃他,那就是五十圈起步了。
“小高又罰跑去了?”
“瞧他那皮癢的性子,罰跑不是很正常?”
“三天兩頭被罰跑,就是不長記性。他今天怎麼得罪祁主任了?”
“現在到上班時間了,剛才見他嬉皮笑臉地跑去祁主任辦公室,估計說錯話了吧。”
“有什麼話休息時間去找祁主任聊,祁主任肯定不會生氣,偏偏上班時間去找他,嘖,還是年輕啊!”
幾個研究院站在會議室窗邊,看著外麵操場頂著大太陽圍繞跑道一圈又一圈的高星南,紛紛投去同情的目光。
“行了,彆看了,趕緊把資料整理一下,待會兒祁主任要來開會了。”
“對對對,昨天的數據我做了個表,忘在宿舍了。”
“快去拿啊!不然等祁主任來了,你也得出去跑五圈!”
祁嘯站在門口角落,聽到裡麵幾人的談話,眼中的鋒芒掩下去幾分。
部隊的兵怕他,二所的研究員怕他,養了五年的兒子怕他,唯有宣沫沫不怕他。
以前的宣沫沫也怕,就是不知道她既然怕,當初哪兒來這麼大的膽子,敢往他的茶水裡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