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自己被小公爺趕出浴房的時候,柳依依終於意識到,肯定出了什麼大事。
而且一定與自己有關。
她在馬廄那裡找到墨良,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墨良手中拿著乾草,正在喂兩匹馬。
“這個,我不清楚。”
“那公子回來後跟你說了什麼沒有?或者有什麼不尋常的表情舉動?”
墨良搖頭,“並無異常。”
她突然想起今日去見薛靈殊和甄玉棋的事。
“你是不是把我今天去見薛靈殊和唐夫人的事,跟公子說了?”
墨良一臉“你不是早就知道”的表情。
她確實知道,她知道墨良會把她的行蹤一五一十告訴小公爺。
難道,自己做了什麼他不喜的事?還是說了什麼他不喜的話?
焦急問“那你跟公子說了後,他有沒有什麼反應?”
墨良見她有些著急的模樣,也仔細回想了當時的情形。
仍舊搖頭。
“公子向來冷靜自持,即便心裡有什麼想法,也不會表現出來。”
心中隨即嘀咕除非是依依姑娘你的事。
這下,柳依依更加著急了。
她也不知道是因為被金主不喜所焦急,還是純粹地因為小公爺對自己冷冰冰而著急。
回去後,裴名已經不在房內。
失落瞬間籠罩了她。
隻一瞬,她突然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一個人呆呆坐在桌前。房間裡一片黑暗,也不知道讓人點燈。
直到最後實在困得不行,沒有沐浴就上了床。
不知過了多久,柳依依被開門聲驚醒。
她壓根也沒怎麼睡著,一直在等著小公爺。
心想就算他不喜歡自己了,她也要他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溫水煮青蛙一般,太難受了。
所以她一直在等他回來。
不多會,房內亮了起來。
她坐起身看著裴銘,臉上有愁容,卻還甜甜地衝他一笑。
裴銘把油燈放在一旁,脫了外衫,掀開被子,吹了油燈,躺在床上。
全程沒有跟柳依依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看她一眼。
柳依依的笑容僵在臉上,全身如同被冷水澆了一樣,一片冰涼。
原本打算把事情問清楚,現在心都涼了,也說不出話來。
她扭頭看著躺在一側的裴銘。
黑暗中也不看清什麼,她就傻傻地盯著他。
一滴淚毫無征兆流了下來,落在手上。
柳依依輕輕躺下,心中酸澀不已。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悲觀主義者,遇到什麼事情,她首先想到的都是最壞的結果,同時又在為自己準備後路。
現在就是如此。
擦了眼角的淚,她已經斷定小公爺是厭了自己了。
而且看這個樣子,他可能會以冷暴力的方式結束兩人的關係。
自己手上有二百兩左右的銀子,還有不少首飾,對這個時代的普通人來說,已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還有薛靈殊的五百兩銀子,隻要在小公爺厭了自己的消息傳出去前拿到銀子就行。
如此的話,首飾加銀子,也差不多有一千兩銀子了。
就算以後什麼都不做,自己省吃儉用些,這些銀子也夠自己生活。
最難的是賣身契,她要想個法子拿到賣身契。
腦中飛快轉著,每想一個問題,心裡的難過就加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