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銀想來想去,想不起這人是誰。
“我是雲家人。”
“不可能!”
王金銀雙目睜圓,陡然出聲。
“為什麼不可能?雲鵬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他那晚壓根不在……”
聲音戛然而止。
王金銀驚訝地看著來人,心道好險。
這人是在套自己的話。
自己被關了幾日,一時失了往日的警惕,差點被他得逞。
站在門外拐角處的裴銘和柳依依卻是笑了。
想這王金銀警惕性倒是挺強,知道這是在套他的話。
可惜,他明白得晚了。
早在他否認鬆丘善說的第一句話時,他就已經暴露。
若不是那夜王金銀也在場,他怎會確定雲家的人除了雲鵬,都不能活到現在?
正因為他在場,他才會斬釘截鐵否定鬆丘善,說他不是雲家的人。
因為那夜,雲家的人都被他們殺了,不會有人生還。
王金銀是親眼見著那些人一個個倒在他麵前。
一個不留,一個不剩。
所以,他才堅信,眼前這人不是雲家人。
“王老爺是想說,雲鵬那夜不在雲家,所以他才不一樣。
“而當夜在雲家的人,都被你們殺了,所以王老爺才這麼確定我不是雲家人,是不是這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王老爺知不知道不要緊,隻要我認識王老爺就行。”
鬆丘善記著裴銘跟他說的話,道。
“鄧錢通當年明明恨不得殺了你們,事後他卻沒有揭發你們,你知道為什麼嗎?”
王金銀麵上不顯,心裡卻在嗤笑。
鄧錢通那個軟蛋會有種揭發柯重進?
哼,他若是敢那樣做,怕是屍身早就化成灰了,還有命苟活了三十多年?
“因為他要贖罪。他知道雲鵬沒死,他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再見到雲鵬,將當年的真相告訴他。”
王金銀的臉色終於有了一些變化。
“可惜,他還沒能親口將事情說出口,就被認錯仇人的雲鵬斃於劍下。”
聽及此,王金銀的神色又是一鬆。
“你這人好生奇怪,平白無故將我抓來不說,現在又在這裡胡言亂語。
“我早就說過,我不認識什麼雲家,你們抓錯人了。”
“抓沒抓錯,等我說完後再論,左右王老爺現在哪裡也去不成,不如聽我說好了。”
鬆丘善從懷中取出一張折好的宣紙。
“鄧錢通雖然沒能親口告訴石鵬真相,卻給他兒子留了份遺書,把當年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寫在這張紙上。
“鄧少爺一直將這份遺書藏在家中,直到前些日子聽聞調查雲家一案的監察禦史去了青徽,才將這份遺書拿了出來。
“王老爺,你想不想知道,這份遺書上麵寫了什麼?”
王金銀全身緊繃,卻是依舊嘴硬。
“這上麵說,雲家一案的主謀,是柯姓的官員,也就是當年滇寧的縣令。
“還說那位柯姓官員如今高官厚祿,更有身份尊貴的親戚在朝中。”
王金銀一臉鐵青盯著身前之人,心裡卻在飛速思考。
前幾日他還想,抓他的人不會是裴銘。
可如今他卻不那麼肯定了。
這人說鄧家那小子把鄧錢通的遺書給了裴銘,倘若這人不是裴銘的人,他手上又豈會有那份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