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
陳老簡直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在家裡寫著作業,看到自己走進來連忙放下手中的筆,然後打開了罩在桌子上的罩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上,隨後趕忙摘下頭上那頂帶有恥辱性質的紙帽子,然後又把胸前的寫有自己名字,打著紅叉的牌子,摘下來小心的放在了一旁。
他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那是剛才被人狠狠打了一記耳光留下的感覺。
腰上也隱隱作痛,那是剛才在台上被人用腳踹過的感覺。
這些傷痛讓他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
但看到女兒還在家裡,他覺得一切都是讓人欣慰的。
走到桌子前,女兒給他盛了一碗棒子麵粥。
一口熱粥喝進肚子裡,陳老不由的在女兒麵前流出了兩行眼淚。
不過他很快就強忍著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戰爭年代就算沒吃沒喝,被敵人包圍陷入絕境,他都沒有感受過這種絕望的感覺,現在他更不能向生活低頭。
“爸!我可能不能再上學了,學校通知我,讓我去東北那邊……”
陳老聽到這句話,連忙伸出手來抓住女兒。
“彆走,爸爸身邊就剩下你了,彆走,我的孩子,彆走,彆……”
突然一聲驚雷,響徹了深夜的夜空。
陳老猛然間從夢中驚醒,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外麵大雨滂沱,他身上的舊傷隱隱作痛。
陳老年紀大了,睡覺總是不安穩。
此時他猛然驚醒,看了一眼外麵。
他不願意彆人伺候他,就算上麵給他配了警衛員,他還是不想麻煩彆人。
陳老摸摸索索的從枕頭旁邊拿起手電,隨後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麵拿出了一個小本本。
他蒙著被子用手電照著小本本,然後再一次想起了自己筆記本裡剪下的那張剪報。
照片上是陳青峰和其他幾名公安乾警一同排除炸彈的新聞。
陳老是在報紙上看到這則消息的。
當時看到之後,第一感覺是揪心。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冥冥之中跟陳青峰這個孩子非常有緣。
可惜線索查到了哈鬆市那邊實在查不到了。
現在也沒有證據,陳青峰就是他的外孫。
陳老一把年紀了,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
現在工作也從職務上退下來了。
他無官一身輕,雖然還住在首都這邊,可其實和普通的老頭也沒什麼區彆。
年紀大了的人最怕的就是孤單,陳老時不時的跑到公園去和那些普通人家退休的老人聊天。
但上了年紀的人就愛提起晚輩。
一說起晚輩的事情,陳老總是覺得心中紮了根刺。
有了那麼幾次,陳老連這個愛好也沒有了。
大半夜睡不著覺。
陳老吃了一顆安眠藥之後還是睡不著。
他想著要是有機會的話,看看能不能委托哈鬆市的同誌再調查一下。
可以想自己幾次三番的動用私人關係,給彆人的工作添麻煩,這種事情已經違反原則了。
於是他隻能默默的把這口氣咽進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