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往北千住的電車上,藤井樹手抓著扶杆,在擁擠的人群當中將荻原咲護到車廂的角落。
他的視線透過玻璃車窗,放在窗外快速後退的風景上。
荻原咲則輕輕牽起藤井樹的另一隻手,仿佛閒不下來似的,溫暖的掌心貼緊藤井樹的掌心,和他十指相扣。
鬆開之後,又用蔥嫩的食指順著藤井樹手掌的紋路緩緩朝內側撫摸。
“犯什麼花癡呢。”
“你會看手相?”
藤井樹從窗外收回視線,看向眼前近在咫尺的俊俏少女。
“啊?!”荻原咲像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似的,下意識鬆開了藤井樹的手。
可她一想到剛才自己親都親上去了,此時拉拉手也算不了什麼,於是又壯著膽子重新牽了回來。
“其實,我是水野南北(日本江戶時代著名的觀相家)的隔代傳人……”
捧著藤井樹的手,荻原咲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我幫你看看啊……”
“手相上說,你經曆諸多磨難,但是最後會順利墜入愛河。”
“差不多得了……”藤井樹抽回手,不客氣地掐了下荻原咲手感滑嫩的臉蛋。
“給你台階你還真下啊!”
荻原咲眉眼彎彎,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
就像藤井樹所說的,變漂亮以後,她整個人也自信了許多。
“不過,荻原,為什麼你以前不試著打扮自己呢?”
“因為……”荻原咲頓了頓。
“因為媽媽不讓。”
“家庭教育的原因?可你已經這麼大了。”
“具體為什麼我也不太清楚,我從小是被媽媽拉扯長大的,父親在媽媽懷我的時候拋下了我們,去國外和彆的女人組成了新的家庭。”
荻原咲的語氣逐漸低落下去。
“媽媽一直對我很嚴格,她說什麼我照著做就可以,不能夠提出質疑。”
荻原咲的話隻說到了這裡,她張開雙臂摟住藤井樹的腰,把腦袋埋在了藤井樹的胸口。
感受著懷中少女顫抖的嬌軀,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新香味,藤井樹柔聲安慰了幾句,反摟住她的後背,一直站到了北千住站。
“哢。”
下了車,兩人手牽著手隨人流走出車站,穿過幾條繁華街道便到了荻原咲的家。
“我就不進去了,待會還要去上班呢。”
把荻原咲送到家門口,藤井樹告辭道。
“嗯,藤井君明天見!”
荻原咲嘴角露出溫柔的微笑,一隻手拎著帆布袋,另一隻手揮著。
隻是正當她開口告彆的時候,荻原宅的房門忽然被人從裡麵推了開。
見到走出家門的女人,荻原咲臉色一白,宛如小動物遇到了食物鏈裡的天敵,用顫抖的聲音地喊道“媽……媽媽……”
聽到荻原咲的話,藤井樹循聲望了過去。
站在荻原宅門口的是一位三十多歲,五官和荻原咲有幾分相似,樣貌精致,風情萬種的女人。
穿著裁剪合身的包臀裙,筆直修長的雙腿裹著黑色絲襪。
身材高挑,氣質出眾。
但與養尊處優,富貴逼人的鬆本百合子不同,似乎多了一些風塵氣息。
“阿姨好,我是荻原的同班同學,藤井樹。”
藤井樹禮貌地開口打了一聲招呼。
既然是荻原咲的媽媽,那麼第一次見麵一定要留下一個良好印象。
隻是眼前的女人仿佛沒聽見他的話,麵冷如冰,好似要在這九月的天氣結一層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