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倒是有些意外,連連說道:「不敢當,不敢當,這都是市裡領導有方,是市委市政府的英明決策,我什麼都沒做」。
張秘書微微一笑,對陸山民的回答頗為滿意。「既然如此,我有個不情之請,您看能不能把抓的那些人交給警察,這些黑惡勢力必須受到法律的製裁」。
「當然可以」。陸山民說道:「我留著他們還得管吃管住,早就想甩出去了」。
張秘書沒想到陸山民會回答得這麼乾脆,幾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話當真」?
「當然當真」。陸山民緩緩道:「張秘,我早就說過,我的目標不是你們,現在相信了吧」。
張秘書嗬嗬一笑,「我相信,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說著,張秘書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收集的那些證據也一並交給警方吧,這有利於警方
開展後續的工作」。
「哎呀」,陸山民一拍大腿,「晚了,我已經把筆錄已經錄音錄像全部銷毀了」。
張秘書嘴巴微張,滿臉的不相信。
「陸先生,沈陽是感謝您的,現在更是成了掃黑除惡的模範,沒有人會找你麻煩,您完全可以放寬心」。陸山民說道:「張秘說的是,是我疏忽了,我隻想著沈陽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些東西對於我們來說也就沒用了,所以就銷毀了。不過也沒關係,這些人交給警方
之後可以再審嘛」。
張秘書自然是不相信,但又無可奈何。陸山民笑著說道:「我們出來混的,講的就是個"信"字,張秘應該調查過我,知道我以前是在東海和天京混的,為什麼這趟要跑到東北來對付柳家,就是因為柳家
背信棄義。我這個人最痛恨不講誠信的人,同時也是最講誠信的人」。
張秘書沒有辦法,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不過他內心裡倒真有幾分相信陸山民。
「既然如此,那就讓警察再重新審一遍吧」。
陸山民喝了口茶,笑道:「張秘書,有個事兒向您打聽下,還望賜教」。
張秘書眉頭微微皺了皺,說道:「你是想問東北其它地方對沈陽掃黑除惡的看法」。
陸山民笑著點了點頭,「都說官場是個小圈子,您可千萬彆說不知道啊」。張秘笑道:「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沈陽的掃黑除惡被作為經驗推廣,長春、哈爾濱等城市都已經派人過來學習取經,這種為國為民的大好事,各地當然是大力
支持」。
陸山民嗬嗬一笑,「張秘,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就沒必要在我麵前說了吧」。
張秘沉默了片刻,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確實有人私下問過我」。
陸山民問道:「那您是怎麼回答的」?「實話實說」。張秘淡淡道:「事實勝於雄辯,其實不用我多說他們心裡也清楚,沈陽除了少數幾個人,幾乎沒有人因為這件事受到影響,之所以還是要打聽,不
過是求個更加安心」。
陸山民哦了一聲,麵帶憂慮的說道:「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我還是有些擔心啊,特彆是長春,那是柳家的老巢,保不齊會有人死命保它」。張秘說道:「全國掃黑除惡是大趨勢大政策,隻要你不把戰火燒到他們身上,我相信他們會仔細地權衡利弊。畢竟錢沒了可以再掙,但權沒了就什麼都沒了。至於
會不會有個彆人出來死磕,這我就說不準了」。
陸山民眉開眼笑,「有張秘這番話,我就放心多了」。
張秘微微笑了笑,欲言又止,腦海裡徘徊著是否要問那個一直很想問,但沒有問的問題。
陸山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說道:「張秘是不是想問,我一個人怎麼吃得下這麼多東西,是不是想問我背後是誰在撐腰」?
張秘笑而不語,淡淡地抿了口茶。
陸山民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你如果真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原原本本告訴你」。
「算了」。張秘及時阻止陸山民繼續說下去。「陸先生想多,我對這些事不感興趣」。
陸山民誒了一聲,說道:「張秘,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告訴你也沒什麼」。
「陸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是您的秘密,不便說出來」。張秘趕緊搖頭。
「不、不、不」。陸山民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這人最講信義,您對我以誠相待,我怎麼能藏著掖著」。
張秘書臉色微白,帶著懇請的語氣說道:「陸先生真當我是朋友就彆害我了」。
陸山
民歎了口氣,哀怨地說道:「心裡憋著秘密不能一吐為快,真是太難受了」。張秘書鬆了口氣,雖然他知道陸山民不太可能真說出來,但萬一呢,萬一真說出來了呢。身在官場,最基本的素質就是控製住好奇心,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知道
的堅決不能知道。作為官場大秘,他比其它人更深知好奇心會害死人的道理。
「陸先生是乾大事的,就彆跟我開這種玩笑了」。
離開山水莊園的時候,周林將三人送到了莊園外,拉著陸山民的手聊了一陣子,還遞上了自己的名片,說以後有用得上的地方可以隨時聯係他。
陸山民上車之前,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後方,確定公路上沒有行駛過來的汽車才上了車。
返回的路上,海東青沒有坐副駕駛。
陸山民笑著問道:「能把一個大秘嚇得臉色發白,是不是很厲害」?
海東青嘴角微微撅了一下,「你那賤兮兮的樣子很討打」。
陸山民不高興地說道:「怎麼能叫賤呢,這叫藝術,談判的藝術」。
海東青問道:「如果他真讓你說出來呢」?
「不可能」。陸山民非常肯定的說道:「普通人還差不多,他是誰,大秘,那可是人精中的人精,連好奇心都掌控不住,他能當上大秘?」。
海東青潑冷水道:「彆得意太早,長春不比沈陽,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與柳家的利益捆綁肯定會更深更緊」。
陸山民一拍腦袋,「頭疼」,說著順勢將腦袋靠在了海東青的肩膀上。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皺,往邊上挪了挪,陸山民"哎喲"一聲直接倒下,腿下一蹬,順勢倒下去,腦袋剛好枕在海東青腿上。
「今天話說太多了,我好累」。
海東青咬著牙關,臉頰微紅,但汽車就這麼點空間,又不能一腳將他踹下車。蝴蝶刀隻是從車內後視鏡看了一眼,然後目光直視前方,心裡默念著非禮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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