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彤不止昨晚一夜沒睡,已經有很多個晚上沒睡好,這一趴下,睡得相當地沉。
年輕的護士已經進來了兩三次想給黃九斤換藥,但都被黃九斤阻止了。
這一次她有些忍不住了,正當她準備喊醒韓彤的時候,黃九斤趕緊伸出一根指頭放在嘴邊,示意彆吵醒她。
護士壓低聲音,一臉為難地問道:“她整個人趴在你身上,我怎麼給你換藥”?
黃九斤擺了擺手,示意護士晚點再過來換藥。
護士看了眼黃九斤,又看了眼韓彤,既無奈又感動,女的昨晚守了一夜,連個瞌睡都沒打一下,男的為了女人能好好休息,連身上的傷都不顧了。
年輕護士委屈道:“我都等了一下午了,在給你們最後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無論如何都要換藥,否則我要挨罵的”。
黃九斤感激地對護士點了點頭。
年輕護士走出病房,左右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兩尊門神,一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眼神冷厲。一個傻乎乎的傻笑露出一排泛黃的牙齒,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好人。
“你們兩個不要一直站在這裡好不好,會嚇到其它病人”。
螞蟻黃豆般的小眼珠轉動著,:“不行,我們得在這裡保護他”。
年輕護士指了指走廊兩頭的安保人員,說道:“我們醫院是天京最好的私人醫院,任何人都彆想搗亂”。
年輕護士生氣地走向護士站,螞蟻一雙小眼睛定在護士身上挪不開。
“
老大,小玲護士真好看,連生氣的樣子都很好看”。
黃冕眉頭微微皺了皺,“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螞蟻指了指胸口,笑嘻嘻地說道:“她胸前的小牌牌上寫著嘛,饒小玲,小玲,多好聽的名字”。
黃冕淡淡道:“今天上廁所了嗎”?
“還沒,您不是說要高度警戒嗎,一直沒敢上”。
“去吧,撒泡尿照照自己”。
“嗯”?螞蟻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一臉幽怨地說道:“老大,您覺得我配不上小玲護士”?
“你覺得呢”?
螞蟻一臉嚴肅,非常認真地想了半晌,沮喪地歎了口氣,說道:“配不上”。
不過轉頭又眉開眼笑地說道:“配不上就配不上唄,我又沒說一定要讓她跟我,她長得這麼漂亮可愛,又是私人醫院的護士,肯定能找到一個配得上的,過上幸福的生活”。
黃冕愣了一下,輕輕地歎了口氣,“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豁達”。
螞蟻很肯定地說道:“當然是豁達,我可不傻”。說著朝裡麵努了努嘴,“我看出來了,九斤喜歡這個女人,但是呢,他跟我一樣,覺得配不上人家,所以一直不敢答應”。
黃冕虎目一蹬,“少給老子瞎扯淡,我黃冕的兒子,當世最強金剛,隻有彆人配不上他,哪有他配不上的女人”。
…。。
螞蟻癟了癟嘴,輕聲嘀咕,‘還你兒子,人家就沒認過你這個爹’。
黃冕輕哼了一聲,“認不認我也是他爹
”。
螞蟻尷尬地笑了笑,“老大您的耳朵真好,這麼小聲也能聽見”。
“老子又不是聾子”。
“你們倆小聲點”!不到十分鐘,小玲護士黑著臉走了過來,應該是剛才被主治醫生罵了。
螞蟻咧著嘴,陪著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看上去眼睛像是被縫上了一般。
護士走進去沒有再理會黃九斤的阻攔,直接拍了拍韓彤的肩膀,又拍了拍韓彤的肩膀,然後在她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韓彤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整個人趴在黃九斤身上,嚇了一大跳,立即起身跳下床。
“沒壓壞你吧”?
黃九斤麵帶尷尬,說道:“你昨晚沒休息,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吧”。
韓彤眼裡含著淚水,使勁兒地搖頭。“你是不是又想不辭而彆,每次都是這樣,給我希望,又讓我絕望”。
黃九斤苦笑道:“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走得了嗎”?
一旁的小玲護士實在是忍不了,開口說道:“你們聊完沒有,聊完了我要給病人換藥了”。
黃冕咳嗽一聲,走進了病房,對韓彤說道:
“韓小姐,你一天一夜沒洗漱了”。
“嗯”?韓彤臉色微變,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難看,趕緊轉過身去。“那我先回去洗漱,你要是再敢逃跑,我就死給你看”。
韓彤走後,黃冕淡淡道:“你什麼都好,就是腦子不轉彎,很多事情換個方式,其實能得到更好的效果”。
黃九
斤沒有理會他,坐在床上怔怔地看著天花板,配合護士給他換藥。
小玲護士看了眼黃九斤,一邊替黃九斤換腦袋上的繃帶,一邊說道:“這麼好的女人還逃跑,你腦袋有問題吧”。
黃九斤不說話,心裡想著,女人會影響我出拳的速度和力量。
小玲護士說道:“以後開車小心彆那麼快,也幸虧你腦袋硬,一般人腦袋早開花了”。
黃九斤愣了一下,問道:“我的頭是被車撞的”?
小玲護士停頓了一下,眉頭微皺,“待會兒再給你做一次腦部掃描,都被車撞失憶了,給你處理傷口的時候,傷口裡麵還有車窗的碎玻璃”。
黃冕轉頭看去,門口哪裡還有螞蟻的身影。
護士走之後,黃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淡淡道:“能否聊幾句”?
“可以”。黃九斤沒有多餘的話。
黃冕嚴肅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再晚一點,或者稍微出點差錯,你就沒命了”。
“知道”。黃九斤淡淡道。
“知道你還敢賭”!黃冕有些生氣,“我以為你是個沉穩的男人,太讓我失望了”。
黃九斤神色平靜,“這麼多年過去,我以為你多少有些變化,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動不動就發脾氣”。
…。。
黃冕眉頭緊皺,心中的火氣緩緩散去。“你都記得”?
黃九斤說道:“三歲多四歲,記憶算不得多深刻,但多少還是記得些”。